侍女敲了敲門,將盛著麵包果醬和咖啡的托盤送了進來。伊傑花了一點短暫的時間讓自己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然後忽略了托盤之中那些可以被充當為早餐的東西,端起咖啡一飲而盡。隨後他起身披了外套,盡可能溫和地拒絕了想要跟隨自己的侍女,獨自一人走向浴室。
這些天來他總是被噩夢所困擾,昏沉的腦海裏還殘留著噩夢遺留的殘景,喉嚨裏濃重的血腥味怎樣都無法被衝洗幹淨。夢裏的他總是在經曆死亡,像是在戰場上被敵人捅穿了心髒,又或是垂垂老矣之時躺在病榻上被死神收割生命。在哭泣聲和死亡帶來的恐懼之間,伊傑依稀記得自己有時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他陰冷邪惡的氣息讓人懷疑那是不是就是死亡的化身,男人出現時從不開口說話,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裏,好像在等待著伊傑的死亡。
在那之後,就是什麼東西被抽離出身體的感覺,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了伊傑,直到他終於從噩夢之中驚醒。
伊傑隱約覺得這是來自於什麼人的記憶,他能看到熟悉的宮殿,看到那頂現在已經屬於他了的王冠。可這是誰的記憶?又來自於哪裏?伊傑雖然找不出答案,卻很想一探究竟。被噩夢困擾的伊傑很難睡個好覺,他不允許自己狼狽地在別人麵前顯露出困倦的樣子,而被摧毀的睡眠卻偏偏時時刻刻在與他作對。
如果霍萊徹在這裏就好了,如果這是什麼詛咒的話,魔法師絕對能拿出對策來。
洗漱穿戴整齊之後,伊傑扔下了為自己準備的早餐,離開了房間,向著長廊走去。適當的饑餓感有助於維持清醒,而現在的他所缺的就是清醒。一路上他拒絕了不少仆人的示好,堅持自己完成了早晨的一切準備活動。過去的伊傑就從來不喜歡被太多仆人服務,太多的人做同一件事隻會讓事情變得麻煩而混亂,在他眼裏,貴族生活之中的很多慣例除了拉低效率之外,幾乎一無是處。
現在的他已經是國王了,既然位高權重,自然也應該有一些不遵循慣例的特權吧。
拿著自己的長劍走進競技場的時候,不出所料,伊傑看到勞埃德·赫克托已經站在那裏了。
受贈於導師的那把銀質的長劍曾經伴隨伊傑度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隻要手中握著它,他就能感到安心和平靜。即便已經不再是一位冒險者,接下來的首要目標也不再是斬殺惡魔了,伊傑仍然一直使用著這把長劍。看到國王走進來的勞埃德恭敬地行了禮,臉上掛著的笑容卻沒有蔓延到眼睛裏:“早安,陛下,您來得很準時。”
“您也是,將軍,”伊傑欠了欠身當做回禮,毫不拖遝地進入了正題,“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
侍女敲了敲門,將盛著麵包果醬和咖啡的托盤送了進來。伊傑花了一點短暫的時間讓自己從睡夢之中清醒過來,然後忽略了托盤之中那些可以被充當為早餐的東西,端起咖啡一飲而盡。隨後他起身披了外套,盡可能溫和地拒絕了想要跟隨自己的侍女,獨自一人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