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已經托人去尋老穀子,並跟她保證,隻要找到老穀子,這師兄他是當定了。
可是,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她所作所為,的確難以自圓其說。
可那又怎樣!
“沈四哥,你在說夢話吧?”夏雲桐反唇相譏:“你個沈家村的農家子,你家裏比我家也沒富裕多少,聽說你連字都不認識,你哪來的能耐做這些?”
沈棲凝滯了幾秒鍾,神情有些錯愕,隨後翹起嘴角,笑容一點點的漾開,那雙如寒潭秋水的清冷眼眸,就帶了點點溫柔的波光。
夏雲桐有那麼一瞬,不但心口一悸,同時也屏住了呼吸。
不得不承認,沈家村的沈四郎本就長得不錯,再加上皇太子氣場的加成,他雖依然著一身藍色短打,可此時的沈棲稱得上光風霽月英俊不凡。
“既然如此,那夏姑娘可願意幫忙?”沈棲的聲音也變得溫和起來。
夏雲桐拿起了銀票,大大小小的,加一起差不多一千兩。
她猜測,現在的沈棲定是有了自己的人馬,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狡兔尚且三窟,皇太子不可能沒有後手。
這客棧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小髒孩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他就是南梁國的四皇子沈哲。
夏雲朵啊,給她找的好麻煩!
假如她是沈棲,那麼讓夏雲桐帶四皇子離開京城,就目前的局勢來講,算得上是上上策。
而她如今皮脆血薄,人微言輕,確實需要有個攻防雙高的人幫她,替她扛大刀。
那麼,對她了解的沈棲,應該很合適!
她莞爾一笑,有些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弭於無形。
拿起了銀票,接受了沈棲的回禮,嘴裏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沈四哥,善後的事兒就拜托了。”
“請夏姑娘放心。”沈棲聲音清冽,卻很是慎重,而他攥起的手,也鬆了開來。
夏雲桐本想問問沈棲對於那隻雪鷹,可是有什麼打算,可這時候,廊道裏有夥計的聲音傳過來。
“沈公子,樓下來了官兵,請您下去一趟。”
夏雲桐沒想到官兵來的這麼快,她跟著沈棲走出房間,沈棲低聲道:“你回房間即可,其他交給我。”
雖然這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郎,可莫名的就給人一種安心感。
夏雲桐果真就不管了,懷揣著銀票,腳步輕快的朝著自己房間走去,隱隱約約聽到樓下有陌生男子冷冽的詢問聲……
她頓住了腳步,側耳聆聽。
此時沈棲的聲音竟然有些憨厚:“回官老爺問話,我叫沈四郎,是替我們家老爺來京城辦事兒的。”
“到京城辦什麼事兒,去過什麼地方見過誰都一一道來。”
“馮老爺在京城有一間香料鋪子,我到京城的當天就去見了掌櫃……”
夏雲桐微微的勾起嘴角,如果不知道內情,她還真就信了。
見過誰去了哪裏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他肯定是不怕調查的,要不然也不會和官兵這麼講,看樣子,彩石鎮的馮老爺的確對他有所托付。
夏雲桐就不再聽下去,抬腿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打開房門的時候,還聽到夏雲朵在那裏很是耐心的問沈哲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