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大的身影,說走就走,一轉身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而我已經石化在了當場,別看高大身影隻出現了片刻,但他所透漏的信息,太多,也太大,一時間我都消化不了。
各種線索,在我的腦海中碰撞,我師爺沒死,我所熟知的各種組織其實都是很渺小的存在,玄門五傑,苗疆三聖也並非世間最強大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存在著太多太多的高手。
我不知道這個高大身影是誰,但他所講述的這些話,無疑給我開啟了另一扇大門,他教我認清形勢,不要坐井觀天。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換句話說,後麵的路,會更加荊棘,坎坷,也會更為絢爛精彩。
我問大家:“你們都到陰司宗和造化門嗎?”
在場的人,同樣陷入深深的震撼,還沒有醒悟,對於我的問題,也沒能解答。就連和尚,同樣一臉的迷惑,似乎就如同高大身影所的哪樣,有些事情太久遠了,久遠的,他自己都快遺忘。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真想追上高大身影問個明白,但介於對方的身份乃至實力,恐怕就是三個我綁在一起也追不上人家。
不過我師爺還活著,這個消息足以振奮人心,老煙鬼若是知道了,肯定會特別興奮。
人呐,有希望總是好的,原本沉悶的心情,開始一點點好轉過來,不過山風席卷,遍地都是血腥氣息,先前的爆炸,死了很多人,這地界都是碎肉和殘肢斷臂。
青羊死了,掌櫃的死了,流星也死了,或許他們都沒想到,追尋青帝靈鼓的行動中,會意外的葬身於此。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宿命。
我又想起了掌櫃的,不知他十八年後能否找我尋仇,並且還疑惑著,他到底得到了四禦仙書的哪一篇,真夠厲害的。
小賤湊過來跟我嘀咕:“既然事情都完結了,咱們也別老太太尿炕,光在這兒滲著了,走吧。”
我點點頭,問:“你師傅怎麼樣了?”
小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候得祝:“沒事兒,就是被青羊打昏了,養養就能緩過來。”
我放了心,又問小鱉,孫丟丟的情況,小鱉的臉色很凝重,搖搖頭,表示不太妙。冰妃查看了一下,告訴我,可能也是昏迷了,畢竟脈象和呼吸都算平穩。
同伴們都沒有大礙,我這顆心也就放下了,於是招呼眾人,賣賣力氣,掩埋了這些屍體吧,暴屍荒野那就是罪過。
和尚積極響應我的號召,但那兩塊半截的杏黃色玉佩,他攥的更緊了。
天光大亮之後,所在地,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墳頭,拿碎堆砌的,多少是這麼回事兒,活著的時候不共戴天,既然死了,就得體麵點,我老陳再不濟,也不會對屍體進行蔑視。
小賤背著候得祝,小鱉抱著孫丟丟,我們一行人,風塵仆仆的就出了山,當天下午就來到了保定,進入市醫院就診,候得祝終於蘇醒了,但是滿嘴瘋話,誰也不認識,醫生建議住院,可小賤死活不同意,生怕老候再一個人跑了。
至於孫丟丟的情況就比較複雜,進過多種檢查,醫生判定為腦組織嚴重損傷,屬於急性休克狀態,如果明天醒不過來,那她一輩子就得躺在床上,換句話說,就是植物人。
這個結果不光小鱉承受不了,我們大夥兒也難以置信。當初孫丟丟帶著鬼王麵具,抱著小芳穿插好好幾條街,我後麵追都追不上,這份體力是難以想象的,她現在這個樣子,難不成是被單兵火箭彈炸的?
經過推測,不難發現,小鱉當初有意放孫丟丟一條生路,墜入大河後,她沒死,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被魏天仇救了,但後來她為什麼就不認識我們了呢?這其中一定發生了很多關鍵性的事情。
在觀氣術作用下,就發現孫丟丟的腹部冒著一片紫紅色的氣息,我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不顧他人詫異的目光,一拳就打在孫丟丟腹部,孫丟丟哇呀一聲,竟從口中吐出了一道符。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我趕緊展開那道符,發現上麵撰寫的咒文非常複雜,我根本看不懂,不過可以確定,孫丟丟的一切反常現象,都是跟這道靈符脫不開關係。
小鱉喜極而泣,他真的哭了,以為靈符離開了肉體,孫丟丟就能蘇醒,但是他錯了,孫丟丟還是那麼平靜,安詳的躺在病床上,醫生再次檢查後依舊充滿無奈的搖搖頭。
也就是說,這道符和她現在的狀況沒有關係,至於能不能蘇醒,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小鱉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咚咚作響,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魏天仇,我遲早要殺了你!”
我湊過去輕聲道:“控製住情緒,丟丟需要你,龍門幫也需要你。”
小鱉詫異的看著我:“陳爺,龍門幫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苦笑:“你沒死,丟丟沒死,那龍門幫就在,一直在。孫大炮走了,你不能辜負了他,得把他的社團,他的產業繼續傳承下去,我會吩咐華萬福協助你,當然,太出格的,犯法的事情你不能做。”
小鱉眼圈兒紅了,衝我點點頭:“陳爺,我懂了!”
離開醫院,我們先去了華萬福家裏接我爸,我爸看到我們平安歸來,非常的高興,我也沒有瞞著他,把經過都講述了一遍,並且著重的說明了我與袁冰池的關係,乃至冰妃與袁冰池之間的約定。
我爸怔怔的看著冰妃,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華萬福聽說袁冰池不會在耍手腕,他終於放了心。我順便說了下龍門幫的事兒,這老小子點頭如啄米,叫我放心,一切都妥妥的。
離開華萬福的家,大夥兒就要決定下一步的行動了,冰妃首先提出,他要立馬動身去瑤山派,詢問她的師傅,並且她還把獸皮女子帶上,還得教她識字說話呢。
而呂雙印,小賤,候得祝,得回家安頓,順便把萬裏雲也帶上了。
和尚還是回到他那三間平房,似乎那塊玉佩藏著很多秘密,他需要靜一靜。蕭大瞎子重新開了張,繼續做紙紮活兒,順便坑蒙拐騙。
我和我爸也回家了,闊別已久後,家裏顯得冷清,晚上我們爺倆促膝長談,說了說這幾個月的過往,說來說去,就喝了酒,我們越喝越多,談的也非常盡興,我爸紅著眼睛對我說:“西涼啊,這幾個月,我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這都是真的嗎?”
我打著酒嗝,嘿嘿傻笑,舉著酒瓶子說:“爸,一…一切都是虛…的,都是扯…扯。隻有酒是真的,是真…真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