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1 / 3)

第一卷 第六章

庭然下班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今晚的客人特別多,所以快餐店打佯後又收拾了半天,才算收工。所幸的是老板給她帶回了一包餡餅,庭然心裏挺高興的,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愛占點小便宜的原因,反正當別人有些什麼吃的、用的東西給她的時候,她就會覺得特別高興。庭然飛快的踩著自行車,王奶奶這個時候肯定睡了,餡餅隻好留到明天吃了,現在的天氣就算沒有冰箱,食物應該也不會壞得太快吧!

庭然騎車到了家門口那條巷子的轉彎處,心裏正得意著明天的早餐又解決了,也沒看清轉彎地方還站著個人,等看清的時候,自行車已直奔那個人衝過去了,刹車都來不及了。

更奇怪的是那人晃晃悠悠的還不知道躲,看見庭然的車過來了,還傻站在那等著她來撞。庭然一急大喊著:“閃開閃開,快閃開!”話音沒落呢,車撞人身上了,那人被撞得向後倒退了幾步,撞牆麵上了。撞上牆之後,身子順勢滑了下來,倒在了地麵上。

庭然慌了,心想不會自行車也能撞死人吧!她趕忙跳下車,把車丟在一邊,跑過去跪在那人的身邊,急切的問:“喂,先生,你有沒有事啊?撞到你哪裏了?你可別嚇我呀?不然我送你去醫院吧!”

借著月光和微弱的燈光,庭然看清了那人的臉,她吃驚的發現這人竟然是江南!更令她吃驚的是,江南一身酒氣,嘴裏喃喃自語著,看來他倒在這裏,根本就不是庭然給撞的,而是喝多了醉得不醒人事了!

庭然最討厭酗酒的人了。在她的印像中,隻有思想簡單跟嚴重沒有責任心的人才會喝酒喝成像江南現在這個樣子。她沒好氣的拍拍江南:“喂,別裝了,這裏又沒別人,你趕快起來回家去,不然呆會被別人看到一定笑話死你。”

但江南充耳不聞,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庭然無奈隻好拉起他的一隻胳膊,把他扶起來。江南坐著靠在了牆上,但卻說什麼也站不起來了。庭然使盡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抬動他,她跺了跺腳,甩開他:“好吧,你就醉死在這裏好了,我不管你了,我去叫你的家人來管你!要是讓他們看見你這個樣子也一定會罵死你。”

庭然剛轉身要走,卻被江南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痛苦的閉著眼睛,沙啞著喉嚨說:“別走,求你先別走!”

庭然不由自主的蹲了回去,她看著江南的那張蒼白的臉,這臉孔讓她又聯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這張臉,當時的這張臉是那麼的飛揚跋扈,雖說英俊,卻英俊得讓人感到厭惡!她當時就想,這世界上還真的有披著羊皮的狼啊?而且還是披著張特別華麗的羊皮的狼。可現在呢?庭然依然是麵對著同樣的一張臉,但她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了,這張臉再也沒有了驕傲的神情,那兩道濃眉緊緊的糾結在一起,眉心突起了幾道深深的皺痕。他的雙眼跟雙唇都緊緊的閉著,似乎不願看這個世界,也不想跟任何人說話!現在的江南,蜷縮在街角,是個被世界遺棄的人!

庭然看著這張臉,她突然間開始深深的同情起江南來,不為別的,隻因她感到他被遺棄了。

江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庭然,他的酒勁顯然還沒有完全醒,他深深的看了她一會:“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你覺得我很好笑嗎?你覺得我很可憐嗎?還是你覺得我是罪有應得?我以前揮霍的太多,所以應該有今天的下場。是不是?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江南抓住庭然的雙肩,搖晃著她,大聲的問著。

“你真的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庭然拉著他試著站起來。

但江南卻東倒西歪的,剛走了兩步就又摔倒了,害得庭然也跟著坐在了地上。

“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江南一隻手搭在庭然的肩上,一邊口齒不清的說著,“你知道嗎?我恨我自己,我恨死我自己,我白活了二十五年,我白念了那麼多書。到頭來連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業都保護不了,都守不住!我算什麼男人?啊?你說我還是男人嗎?”

庭然不語的看著他。

江南迎視著她的目光,隻迎視了兩秒鍾,他便用手一把將庭然的眼睛蒙上了:“別,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我受不了你的這種眼光。你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嗎?那時候你就叫我人渣。哈哈,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到現在還在佩服你的先見之明,如果我……如果我能早一點認識到這點就好了……”

江南一下子哽咽了起來,他說不下去了,這麼長時間的積怨,這麼長時間的忍氣吞聲終於讓這個男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哭出了聲。

庭然安慰的拍著他的肩,江南求救似的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要用這溫暖的手來撫慰一下自己冰冷的眼淚。

當庭然的手碰觸到江南的臉頰的時候,她顫抖了一下,不知為什麼,當她接觸到那男性的眼淚的時候,她的心一下子變得酸楚了起來。她看著那張淚流滿麵的俊秀的臉,眼淚也不由自住的流了下來。

當江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太陽光透過玻璃窗直射到他的臉上,晃得他睜不開眼來。昨天他是怎麼回來的,已經完全記不清了,到現在他還覺得腦袋疼得要命,想坐起來卻渾身沒有力氣。他隻記得他在賭場呆了一整天,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最後賭場都不肯留他了,把他趕了出去。他一氣之下,在他家附近的食雜店賒了一瓶二鍋頭,一口氣灌了下去。

現在醒過來了,才感到頭痛欲裂,嘴裏發苦,惡心的厲害!他想坐起來,但卻使不上勁。這時候江太太從外屋端了一碗粥走了進來,看到江南醒了,疼惜而又埋怨的說:“你看你,不會喝酒幹嘛還喝那麼多!讓我跟你爸都擔心死了!”

江南甩了甩頭:“是爸把我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