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4章 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什麼？你說什麼？”軒轅晟難以置信地望著南宮飛雪，擔心她這一指下去，壞得可是千金難得的名跡，“董渲的畫本王有幸見過真品，無論是筆鋒走墨還是這題詞落款，同這一幅當真無二，恕本王眼拙，還敢請教南宮飛雪姑娘何以一眼就斷定它是贗品？”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用筆什麼落款，你們喜歡的這些山山水水在我眼裏根本都一模一樣，”南宮飛雪見軒轅晟神色凝重，不忍心再賣關子了，笑著說道，“我隻不過是碰巧認識這作畫之人罷了。”
“怎麼可能，董渲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病逝了呀，你怎能見到！”當年太子在見過那副《夏景圖》之後，也常歎“天妒英才，”池以薰驚詫萬分，難不成這董渲還魂了不成。
“誰說這畫就隻能董渲來畫？”南宮飛雪撇撇嘴，不置可否，“唉，算了，實話告訴你們吧，作畫的另有其人，若是能連殿下都能騙過，看來這小子的確有兩把刷子，阿娘沒有騙我……整整一個月，他就是在花舫上做的這畫。”
“你是說，這幅畫不是臨仿，而當真是他人所做！”
軒轅晟情急，忍不住扳正了南宮飛雪的肩膀，嚇得南宮飛雪吱吱嗚嗚了好一會兒，才怯怯地說：“是，是真的……我親眼看著他畫的……隻是，隻是殿下莫責罰，此人並非存心欺君罔上……”
“不妨不妨，你的話當真不假，那麼此人也算是不世奇才，本王又怎會怪罪，”軒轅晟欣喜地跺著步子，讓池以薰和南宮飛雪摸不著頭腦。
“本王非但不會怪罪，還得謝謝他呢，這一次隻怕趙仕京千算萬算，都算不出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池以薰恍然大悟，同南宮飛雪相視一笑，原來老天有眼，竟真應了那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殿下，那人還在這畫中留下了一點印記，希望他日能對殿下有所幫助，”南宮飛雪往往沒想到，當日被阿娘收留在舫中的那個清雋少年，原來是何等風光霽月清高絕傲，“他名喚積墨，殿下請看這裏，可不藏著一個‘積’字呢。”
果然順著南宮飛雪所指，軒轅晟在層層疊嶂中，瞧見了那毫不起眼的一抹痕跡，趙仕京這份新皇登基的大禮，可真是送得及時啊。
“積墨……”軒轅晟的指節輕叩在那一處的山林，喃喃道，“讓這樣的高人流落民間，真是可惜了。”
“市井草莽，未嚐不是閑雲野鶴，隻怕這樣的人若是養在宮中，就成了腳上縛繩的學舌鸚鵡，還提什麼行雲流水，青峰山澗，”南宮飛雪思及身世，不禁感慨萬千，幽幽歎氣道，“殿下胸有丘壑，定然能明白南宮飛雪所言，故此，南宮飛雪也就此別過，不論是當年的薛家，還是如今的顧府，深宅大院終不是南宮飛雪的歸宿，趁早離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去意已決，我也不好再多說，隻是你們兩個女子孤身上路多有不便，我會命人一路護送，你也不必客氣了。”
“多謝殿下！”南宮飛雪竟跪拜叩首，行了一個大禮，在池以薰看來，這樣的南宮飛雪或許要比那個妖嬈嫵媚的女子要真實許多。
“南宮飛雪，你真的能忘掉這裏的一切？”
南宮飛雪牽起了池以薰的手，細細摩挲，隔了許久才緩緩說道：“為什麼要忘掉呢，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不忘記，我也可以過得很好……池以薰，如果有一天，你也有了想忘記卻忘不了的事情，就來靈州城找我吧。”
南宮飛雪附在池以薰的耳邊，輕聲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像是閨閣女子間細小的私密的卻又是調皮的一個約定，未必真會有那樣的一天，可是卻可以因為這樣的約定，而讓兩個女人變得親近。
然而，在這個意外頻發的深秋裏，事情總是急轉直下地讓尚籠罩在離愁別緒中的人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