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個陰,雲層壓得很低,就像陸惜玉不敢抬起的頭,也壓得很低。
蘇姨娘在邊上拉了她一把,像是不願意讓陸惜玉跟陸辭秋開這個口。
陸惜玉雖然膽怯,卻依然堅決地甩開了蘇姨娘的手,繼續哀求陸辭秋:“我想跟二姐姐坐在一輛車上。”
這句得聲音就大了些,被陸夕顏聽見了。
她這會兒膝蓋還疼,手指頭還纏著白布,那被陸蕭元踹了一腳之後似乎有點內傷,整個人都被兩個丫鬟架著,沒什麼力氣。
但看起來沒力氣卻不代表她真的就沒力氣,比如這會兒她擠兌起陸惜玉來,那可是中氣十足,一點都不像個全身都是傷的丫頭。
“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還好意思往嫡姐的車上擠。洗腳丫頭生的孩子也配跟嫡姐坐上一輛馬車?再,陸惜玉,你就是要巴結,也不該巴結陸辭秋。她算什麼?不過是嫡次女罷了,咱們府上真正的嫡姐是大姐姐,你就是想坐嫡女的馬車,也該去求大姐姐才對,求她有什麼用?能抬高你什麼?”
這話被陸傾城聽著了,一向在人前都會做出一副菩薩模樣的陸傾城趕緊過來打圓場——
“五妹妹,不可以這樣話!惜玉是你的姐姐!”
“她算什麼姐姐啊?在我眼裏就隻有大姐姐是姐姐。”
她伸手要去挽陸傾城的胳膊,卻被陸傾城給躲了。隻見陸傾城走到陸惜玉身邊,拉著她的手:“三妹妹,不如坐到我的車上去吧?咱們姐妹也許久都沒有好好話了。”
陸惜玉的頭低得更低了,“大姐姐,我今日有些頭疼,想請二姐姐幫我看看。”
“喲!找陸辭秋看病啊?”陸夕顏的聲音又揚了起來,“那你可得心了,陸辭秋看病的法子就是紮人!上次紮壞了我十個手指頭,你要是你頭疼,她還不得把你的頭都給紮壞。”
“不,不會的。”陸惜玉很堅決,“二姐姐不會的。再,上次醫治五妹妹的法子也不都是二姐姐想的,太醫院的院首大人也在呢!也那是唯一治病的方法。”
陸辭秋也笑著了句:“多嘴插話尖酸刻薄這也是病,治療這種病的法子就是把嘴縫上。五妹妹要不要姐姐再給你治治?姐姐我治這種病治得可好了。”
陸夕顏氣得直翻白眼,但卻不敢翻陸辭秋,隻敢衝著陸惜玉發火——“跟你不明白話!你願意跟她坐就跟她坐吧!”
陸夕顏上馬車了,陸傾城見她不願意跟自己坐,微微蹙了一下眉,到底還是沒什麼,也轉身走了。
隻是轉身的時候朝著陸辭秋要坐的那輛馬車看了一眼,這一眼被陸辭秋看了個正著,心裏犯了些合計,然後就對陸惜玉:“你若是頭疼,等到了寺裏再找我看也行。”
陸惜玉不幹,“疼得厲害,等不到寺裏了。”
這時,陸蕭元的聲音傳了來:“站在那裏什麼呢?磨磨蹭蹭的,還不趕緊上車!”
雲氏也跟著:“對,姑娘們都先上車吧!再晚就怕要趕上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