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了,龍嘯殿甚少在這個時辰還站滿了朝臣。
但今日不同,今日十一殿下回京,皇上了,所有人都進宮等著。
剛剛燕千絕要給陸辭秋一個縣,這會兒所有人都豎起耳朵在聽。
就聽燕千絕道:“此次雨州水災,波及一個州府,一個縣城,五個村子。雨州府城內百姓尚且能夠維持生計,但一縣五村卻受災嚴重,多數村莊被滑坡的山體掩埋,唯一的永安縣也被洪水吞沒。百姓流離失所,死傷慘重。
難民營用時兩個月,救治難民一千七百人,今日已有一千一百人回鄉,但還剩下六百餘人不願回鄉。
永安縣被洪水衝沒了,原址被泥沙掩埋,三年之內無法重建。縣內多數百姓都死在那場泥石流中,如今不願意離開難民營的這六百餘人,多數都是永安縣的百姓。
他們其中有老人,也有孩子,所有人都是無家可歸,無親可投。
兒臣想在城外十五裏處建一座縣,依然取名為永安,如此是為了安百姓思鄉之心。
同時也為了讓永安縣的百姓能夠記住這次難民北上事件,記住救治他們的大恩人的名字,所以兒臣請封陸辭秋為永安縣主。”
他完這些,抬頭看向順帝,目光堅定——“是真正意義上的縣主,而不是每年收稅的圖財之人。”
“嘶!”人們又倒吸一口冷氣。
真正意義上的縣主?什麼叫真正意義上的縣主?難不成陸辭秋要去那個縣生活?
順帝也問出了同樣的疑慮:“何為真正意義上的縣主?”
燕千絕再道:“在永安縣內建一座縣主府,由縣主做主一個縣。朝廷可派縣令去縣上坐鎮,可一旦縣內事務發生分歧,必須以縣主的意見為根本。
永安縣依律法向朝廷納稅,縣內所有事務歸縣主統管。
縣主有權製定縣內律法,執掌生死,有權招募自己的縣兵,同時也按縣內人頭劃分耕地。”
朝臣們都聽傻了,“這,這不就是封地嗎?南嶽國多少年沒有給出過封地了!最早的封地還都是太祖皇帝那時候封出去的,都是些跟著太祖皇帝打下的大功之臣,以及太祖皇帝的孩子。這突然要給一個還沒及笄的姑娘一塊封地,聽著有點玄乎啊!”
順帝也覺得有點玄乎,他也是萬萬沒想到他兒子給他出了這麼個難題。
縣主?要封地?
不對,他兒子不會這麼冒失,這裏頭一定還有門道,他得仔細想想。
於是老皇帝仔細想了一會兒,很快就琢磨出門道來了:望京城外十五裏。
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封不封地的也沒啥吧!不像封疆大吏,離得遠,地方還大,可以修建城牆招兵買馬,著實不好控製。
但一個六百多人的縣,就算將來發展到人口更多,它也隻是在望京城外,這種地方再折騰能折騰到哪去?即不能建高高的城牆,也不可能自立為王,就算有縣兵也不可能有太多。
離京城這麼近,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京郊大營直接就過去給滅了。
再者,這是他兒子張羅著要的,這下早晚是要給兒子的,他自己都不嫌麻煩,他老頭子一個了,操那個閑心幹什麼?縣主就縣主唄!想當城主他也不帶攔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