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念念叨叨地:“他過懷北國曾經往裴府安插過很多人,但是都沒有成功,總是不出幾個月就被裴家揪出來。如果我能在裴府一直待下去,他隻憑借這一點,就可以在懷北國高官厚祿,過上最好的生活。
他那時還不是尚書,隻是個縣令,還是人人都不願去的那種沒有油水的縣城的縣令。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的金黎城,總之就是重傷倒在了我家門口,我救了他,也跟了他。
他給我許了未來,隻要我能在裴家待上五年,他定會將我娶回懷北國,做他的正妻。
到那時,他高官厚祿,我就是他的正室夫人,有享不盡的榮耀。
可是他騙了我!他騙了我!”
李嬤嬤開始顫抖起來,整個人都在打哆嗦,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白沭上前,想在穴位上按一下,又怕打擾了陸辭秋,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又過了一會兒,老太太終於平靜下來,陸辭秋的聲音也緊跟著來了:“接著!”
這是一道命令,命令一出,李嬤嬤立即執行——
“他讓我在裴府待上五年,但是前三年不要有任何行動,一定要等完全獲得裴家信任才可以,千萬不要因為著急立功而壞了大事。
我聽了他的話,在裴家心翼翼地做事,終於得到了裴家的信任,第四年之後開始給召安傳遞消息。
召安憑借我傳過去的消息,在懷北國混得風生水起,一路從個不起眼的縣令做到了今的禮部尚書。
可是他沒有履行承諾,他沒有在第五年把我從裴府接走,更沒有把我娶回去做他的正妻。
他娶了懷北女子為妻,據也是個大將軍家裏的女兒,長得十分漂亮。
我質問過他,他是懷北皇帝下旨賜婚,他若不遵就是抗旨,是要被殺頭的。
他讓我再忍忍,裴家還有很多事情他想知道,好不容易安插進來的人,如果就這麼離開裴家實在太可惜了。
我養女兒需要錢,他就給了我很多錢。我可以給女兒雇最好的丫鬟和婆子侍候著。
但是我見不到兒子,也見不到他。”
“他是如何與你聯係的?”
“金黎城有一家點心鋪,裏麵有他的人。裴卿喜歡吃那家點心鋪的點心,我借著每次買點心的由頭,去跟他的人接頭。後來他又讓我跟著裴卿到望京城來,我不願意,他就叫人偷偷送走我的女兒,把女兒先送到望京城,我就不得不來了。”
“望京城這邊與你接頭的人又是誰?”
“不知道。”李嬤嬤搖頭,“從來沒見過臉,都是穿著黑衣,罩著麵,晚上來的。
陸家不比裴家,陸府防備鬆懈,雖在京城裏也算不錯的,但相比邊關的裴府,那簡直差太多了。他的人可以隨時出入陸府,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暴露過。
但是很奇怪,在金黎城時,他會問裴府的地勢和布局,會問裴家人平時討論的關於軍營的事。但是到了陸府,他全然不在意堂堂南嶽國左丞相的府邸和勢力,也不在意朝堂之事,問的全部都是左相大人的私事。比如一吃幾餐,今日寵了哪個姨娘,哪一年納了哪個女人,那女人是幹什麼的家世如何。以及生了幾個孩子,幾男幾女,各自多大,生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