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一見房嬤嬤來了,趕緊走上前問:“看到殿下了嗎?”
房嬤嬤沒吱聲,隻讓了半個身子把司琴給露出來,然後對李公公說:“這是王妃讓過來看禮單的司琴姑娘。”
李公公認得司琴,畢竟是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鬟,這兩日多少也有過幾次走動。
於是他笑著將禮單遞了過去,嘴上還討好一樣地說:“司琴姑娘來啦!快看看吧,這是府裏備下的歸寧禮的禮單,所有東西都是按著正妃規製準備的,絕對不會委屈了王妃。”
司琴笑盈盈地將禮單接過,嘴上說著:“多謝李公公操勞這些,公公辛苦惦記,我家王妃心裏頭都記著呢!”
李公公嘴上賠著好話,目光卻看見一直沒有個笑模樣的房嬤嬤,不一會兒心裏就打了鼓。
他跟司琴說:“姑娘先看著。”然後衝著房嬤嬤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遠了些,確定說話司琴聽不見才停下來,然後就聽李公公問,“你這是怎麼了?誰招惹你了?一大清早就沒個笑模樣,對那司琴姑娘也是愛搭不理的,這可不行。不是我說你,殿下都說了,要對陸家的那位大小姐以禮相待,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要叫王妃。這明顯是殿下在給她臉麵,抬她的身價。且不管咱們心裏頭怎麼想,總歸殿下這樣做自有他這樣做的理由,咱們當奴才的跟著做就是,你為何甩這麼難看的臉色?給誰看呢?”
李公公是管家,房嬤嬤是內院兒管事的,論起來,還是李公公的地位更高一些。
但兩人是老鄉,當初一起進宮,上了歲數之後又一起出宮到了這羽王府上。房嬤嬤一生沒嫁過人,李公公是個斷了根兒的,兩人雖沒有夫妻之實,但外人卻都知道,他們實際上是一家的,李公公對房嬤嬤好,房嬤嬤也不嫌棄李公公。
這會兒聽李公公說起她的態度問題,房嬤嬤就輕哼了一聲,然後跟李公公道:“你是不知道,陸家那位大小姐表麵上看起來端莊賢淑,與人和善,是個麵慈心軟的活菩薩。
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她不但沒有個菩薩樣,她甚至跟外表看起來一點都不一樣。這兩日不但在屋裏砸了不少東西,就連跟著她一起來的那四個丫鬟都被她輪番的責罵了一遍,還打了本來就侍候在院兒裏的一個小丫頭,胳膊都打腫了。”
李公公一愣,“打人?嗯,打就打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表裏不一的人咱們見著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這大半輩子都走過來了,有幾個不是這樣的?我還是那句話,咱們隻聽殿下的,殿下現在要抬著她,咱們就抬著她,給她足夠的臉麵就是了。
等到有一天殿下不想慣著她了,要翻臉了,那咱們就也跟著翻臉。到了那時,還不是你想怎麼磋磨她就怎麼磋磨她,進了羽王府的女人還能跑得了?從前又不是沒做過。”
房嬤嬤終於有了點笑模樣,“你說得也是。不過她到底是左相府的大小姐,隻怕一時半會兒的也失不了勢。雖然咱們王爺實際上不怎麼待見她,入府兩夜,王府隻有新婚之夜在她屋裏睡了半宿,醜時一過就走了,去玉姑娘那院兒了。”
“喲,還有這事兒?昨兒沒聽你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