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這位陸家的大少爺十二歲之後就甚少能待在府裏。
經常是一年到頭在府裏待不過三四個月,多數時候他是跟著六皇子在外遊曆的。
現在想想,那六皇子之所以常年在外遊曆,應該也是為了刻意避開京城紛爭,同時也專注於培養外麵的勢力。
他跟太子本就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馮家當初豁出去一個太子衝在前頭當槍使,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隱藏真正有實力的六皇子。
那麼陸弘文呢?
這麼多年他跟在六皇子身邊,究竟是跟六皇子穿上了一條褲子,還是人心隔肚皮,隻是充當了一枚棋子的角色?
陸辭秋目光掃視,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子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連那雲大夫人沈氏都隻是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陸蕭元就覺得這屋子裏愈發的待不下去了,這陸辭秋也當真是厲害,明明之前還是他在指責對方下毒謀害老夫人。可是一轉眼,就變成了他毒害生母,令人心寒。
他百口莫辯,也不想再辯,幹脆拂袖而去。
開門時一聲大喝,外頭的打鬥也隨之停了下來。
陸辭秋亦跟著走到門口,偏頭一看,隻見白沭好好地站在原地,劍尖兒滴血,是地上倒下的兩名黑衣人的。
再看看與白沭對麵站著的那幾位,身上或輕或重地都有些傷。
她數一數,對方還站著八人,再加上地上倒下的那兩個,一共十人。
能跟白沭打到這般程度,可見對方十人身手非凡。
但是還好……她也鬆了口氣,還好,終究不是白沭的對手。
她先陸蕭元一步走出院子,白沭見她出來,拱手說話:“主子,打了回春堂夥計的兩個人已經被屬下解決了。剩下的這些……屬下辦事不力,還讓他們活著,請主子責罰。”
他說完這話,單膝跪了下來,倒是氣得那八名黑衣人牙根都癢癢。
陸辭秋上前扶了一把,輕輕搖頭,“你以一敵十,已經非常難得,且你完好,對方全都有傷,誰勝誰負已經顯而易見,有什麼可罰的,快起來。”
她將白沭托起,手上加重了力道。
白沭看了她一眼,借力起身,站到她身後,沒有再說什麼。
陸辭秋卻扭頭看向陸蕭元,“父親是帶著你的這些人趕緊走,還是說由女兒我親自跟他們打一場,都殺了算了?父親知道,我是無所謂打架的,雖然在祖母的院子裏大開殺戒不太好,但若父親給我這個機會,我也不會辜負父親對我寄予的厚望。”
陸蕭元氣得臉色鐵青,隻見大手一揮,示意暗衛撤退,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辭秋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隻大喊了一聲:“陸忠!出來!”
躲在院子外頭看熱鬧的陸忠趕緊跑進院子,還不等說話就聽陸辭秋道:“立即叫人抬擔架過來,再看看葛全回來了沒有,回來了就讓他再備車,我立即去回春堂。”
陸忠看了一眼那個已經在半昏迷狀態的小夥計,哪還能不明白陸辭秋這是要把人帶到回春堂去救治。他二話不說趕緊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人,很快就有下人抬著擔架到了百蘭院兒,小心翼翼地將小夥計放到了擔架上,再抬著往前院兒的方向走。
孫大夫跟著小夥計先行,陸辭秋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百蘭院兒裏的這些人。
“怎麼樣,不各回各院兒嗎?”說完,忽然目光向陸弘文投了去,“大哥哥可得記著自己是姓什麼的,這座陸府要是改了姓,即便改姓雲,那將來也是沒你什麼事兒的。看好了自己的祖母和外祖母,若再出事,那就是你這位長孫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