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又急哭了,“不上藥怎麼行?就算已經不流血了,但是不上藥就不愈合呀!還會留疤。小姐平日最看重這個了,手上破個口子都要用上好的藥膏塗抹,再養上好幾日。雖說這些日子在莊子裏過得粗糙了些,可也不至於身上都劃出血了也不上藥。小姐您不是說這身子是女子的臉麵,不能……”
“行了別說了!”莫蓉冰心裏一陣煩躁,情緒就快要壓不住,眼瞅著就要衝出來。
她深吸了幾口氣,盡可能地讓自己平複下來,然後盡可能地用聽起來不是很嚴肅的語氣說:“我不想上藥,怕疼,或者你們把藥膏拿來我自己塗就好。我現在很凍,我隻想趕緊泡到浴桶裏。夏山你趕緊給我準備衣裳,霜華你去幫著冬安給我備水,盡可能快一點。”
霜華點點頭,“那莫小姐您先坐著,奴婢先去看看薑湯熬好了沒有,先給你端一碗進來。”
霜華走了,夏山見門關上,這才壓低了聲音問莫蓉冰:“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陸老夫人的院子邊上有湖嗎?小姐是怎麼落水的?”
莫蓉冰看了她一眼,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打哆嗦,即便已經圍上了毯子,她還是冷。
夏山就再同她商量:“小姐,奴婢幫您把濕衣裳先脫了吧!反正一會兒沐浴也是要脫掉的。濕著穿在身上,外頭不管披多少層毯子都會冷。”她一邊說一邊動手幫莫蓉冰脫衣裳。
按說這本就是丫鬟分內之事,夏山平時在莫府也是幫著自家小姐換衣裳的,這種事情對她和她家小姐來說,都再正常不過了。
誰知莫蓉冰卻猛地一把將她推開,突然大喊一聲:“別碰我!”
隨即整個人都往軟榻裏又縮了縮,抖得更加厲害了。
夏山被她推得坐到了地上,當時就懵了。
直覺告訴她,小姐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小姐不說,她也不敢細想,更不敢胡亂猜測。
但好在莫蓉冰激烈的反應也就一下下,很快就恢複過來,對著夏山說:“快起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從水裏爬上來,劫後餘生一般,身上過於乏累了,實在不想動。你不用管我,去跟霜華和冬安給我備水沐浴,我洗個澡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去吧,快去!”
夏山從地上站起身,被她催促著不得不往門外走。
而且她也覺得小姐趕緊洗個澡是最好的,洗個澡,喝碗薑湯,捂在被子裏發一發汗,興許明兒一早就好了。就算不好,明日還能見著陸二小姐,讓陸二小姐給看看,什麼病都沒事。
她這樣一想,精神就放鬆下來,然後對莫蓉冰說:“那小姐先坐著,奴婢去幫忙。”
莫蓉冰點點頭,“去吧!記著,出了這道房門就不要再談及此事,明白嗎?”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
夏山走了,莫蓉冰緊緊抱著雙臂坐在軟榻上,又開始發抖。
冷是真的冷,但她之所以發抖,多半還是嚇的,和疼的。
她還沒議親,自然無人跟她講男女之事。可是偶爾她偷偷翻些話本子,也能看到些類似的描述,卻多半都是說那種事有多麼美好,男女二人是多麼享受。
可為何她卻這麼疼?疼得她幾乎以為整個人都已經被撕裂了,一動就疼。
身下好像還在出血,她低頭看看,發現鋪在軟榻上的小褥子已經被血染了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