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伸出手握上老夫人的腕脈,老夫人倒是挺配合,沒有抗拒,隻是嘴上還是不停地說著:“這府邸不能讓給雲家人,阿秋,你二叔不管我你可得管,我培養出一品大員可不容易,這種瞎貓碰上死耗子的事兒,再來幾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了。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絕不能給雲家人做了嫁衣,他們不配,他們不配啊!”
陸辭秋無意與老夫人多說,隻輕輕地安慰了幾句,說體內淤毒還未全清,祖母要是太動肝火容易舊毒複發,到時候萬一她不在家,可能這府邸不想讓也得讓了。
老夫人一聽這話就閉了嘴,再也不多說話。
陸辭秋診完了脈,跟著二房夫婦一起出了屋。陸芳華一見他們都出來了,趕緊也迎上前,挽起陸辭秋的手臂就問:“老太太消停了?還是得你治她,別人都鎮不住。”
羅書蘭也歎了一聲道:“其實有時候也能理解咱們那位左相大人,畢竟誰攤上這麼個娘都夠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都是丞相了,朝務都能治理好,我就不信他管不了家裏一個老太太。那從前寒門出的貴子也不少,也沒聽說誰家老太太像她這個樣子。說到底,是出息了的兒子不想管,養出了出息兒子的娘不想改,最後就成了這樣。”
陸蕭宇歎著氣道:“從前父親在世時就什麼都聽她的,家裏必須她做主,父親連進門先邁的左腳還是右腳,她都要管上一管。我也是沒了辦法,仁至義盡了,反正在她眼裏我就是個沒用的兒子,我做得再多她也看不上。”
陸辭秋看了看陸蕭宇,想了想道:“二叔,有些話二嬸做兒媳婦的不能說,但我倒是可以說一說。二叔沒看出來麼,咱們家這位老夫人啊,她已經被權勢迷了眼。或許中毒的那一刻她是真害怕,也是真恨下毒之人,但過後發現這件事情跟自己的大兒子有關,她又變得不是很在意了。我再換句話說,即便她依然在意,但在大兒子的權勢麵前,她也願意做出讓步。
她太舍不得左相府老夫人這個名頭,所以你說把她接出去住,她是萬不可能答應的。”
“阿秋。”陸蕭宇也為難,“那你說這事兒該怎麼辦?我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了。她舍不下榮華富貴,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爹把人給害死,到底……到底她是我娘。”
陸辭秋衝著她二叔笑笑,“其實害過一次沒有得手,他短期內應該不會再來第二次了。
或者二叔要是真不放心,就多往百蘭院兒走幾趟。
有二叔震懾著,想害人的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再者,昨晚我請了官府來守著百蘭院兒,那這件事情就相當於在官府那裏掛了號。老夫人再有個風吹草動,官府也不會坐視不理。”
陸蕭宇點點頭,“還是阿秋你有主意,二叔聽你的。但是老太太說的那雲家人……”
“二叔。”陸辭秋說,“其實關於這件事情,咱們在老夫人跟前說得也沒錯。說到底左相府是父親靠官位掙來的府邸,他想把什麼人留下,咱們誰能管得了?他看了上雲婉兒,想要娶進門,是你這個做弟弟的去攔,還是我這個當女兒的去攔?都不合適。
所以二叔,這事兒咱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