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弘文把心頭疑惑問了出來,他問陸辭秋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然後就見陸辭秋嗬嗬一笑,“姑奶奶必須得回來,我若不在家坐鎮,真怕這個家亂了套了。而且咱們爹馬上就要成親,不得有個人在家幫他張羅麼!大哥,這事兒除了我,你也得幫忙,你可是咱爹的好大兒,報答親恩的時候就要到了。”
陸弘文一個頭兩個大,報答親恩的意思就是讓他張羅著給他爹娶親嗎?娶的還是他表姐,這像話嗎?哪個當爹的在妻子死了之後,還不出百日,轉頭就睡了妻子的親侄女?
他一想起這個事兒就覺得惡心,再想想雲景年幹的事兒,更惡心。
這麼些年了,他怎麼才看清楚雲家人原來都是這個德性呢?為了釣住京裏這個左相金龜婿,他們手段用盡,不惜把一個又一個女兒送入陸府,甚至他那個外祖母,竟為了留住這門親戚,連親生女兒的死因真相都不查了。
陸弘文握了握拳,又想起自落雲寺得到的消息。然後他看向陸辭秋,欲言又止。
陸辭秋也不慣他那個毛病,你不說,我也不問,抬步就往飛雪院兒的方向走。
陸弘文見她走了,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追著陸辭秋就去了。
霜華回了個頭,然後小聲跟陸辭秋說:“小姐,大少爺在後頭跟著呢!”
陸辭秋“嗯”了一聲,也沒有理會。
霜華見她家小姐沒理會,也沒反對,便也沒有說什麼,繼續跟著走。直到二人進了飛雪院兒,身後跟著的陸弘文趕緊往前跑了兩步。由於跑得過急,還撞了霜華一下。
霜華實在忍不住了,回過頭埋怨道:“大少爺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就見冬安舉著個鏟子,氣呼呼地衝了過來。
陸弘文臉都白了,趕緊又往陸辭秋身後躲。
霜華看明白了,“你怕冬安啊?”
陸弘文想說也不是怕,就是這個丫頭太會罵人了,他每次跟她對上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可是冬安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開口就道:“你怎麼又來了?大少爺,相安無事不好嗎?就像從前一樣,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嗎?你用色相、權力和地位買通飛雪院兒的丫鬟,我家小姐都寬宏大量沒有同你計較,也沒有把那個丫鬟打死,你還不知足嗎?還想幹什麼?你自己數數,這幾日你往飛雪院兒跑幾回了?加起來比從前那十幾年都多吧?”
陸弘文硬著頭皮解釋:“我是來找你家小姐說事情,她是我妹妹,我們兄妹之間有來有往不是很正常麼?你不要每次遇著我都這樣氣勢洶洶劍拔弩張的,不至於。”
“不至於?”冬安都氣笑了,“怎麼就不至於了?還你妹妹,以前你怎麼不記著她是你妹妹啊?以前你給她白眼看的時候,你想過她是你妹妹嗎?想過你們是一個爹的孩子嗎?裝什麼裝,現在看我家小姐有出息了,有能耐了,你說她是你妹妹了,有事兒知道上飛雪院兒來求救,以前你怎麼不來呢?勢利眼,耍心機,不是什麼好東西!”
冬安現在也是有點兒放飛自我,整個人走的是黑臉路線。
她算是看出來了,以前唯唯諾諾落不著好,現在看誰不順眼張口就罵,反倒是沒什麼人敢把她怎麼樣了。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她家小姐支棱起來了。
那麼既然小姐都支棱起來了,她就更不能給自家小姐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