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護律師急中生智,“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情緒異常波動,我申請休庭。”
城市的另一端,金碧輝煌的“海天一號”俱樂部,三個衣著不凡的男人窩在柔軟的沙發裏吞雲吐霧。
寬敞的VIP包間裏煙霧繚繞,寂寥得像是冷宮。已經把暖氣開到最大,也沒能絲毫緩解眾人心口那越聚越多,不斷凝結的肅殺寒意。
中間為首的男人眯著丹鳳眼,看似閑適地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搖晃著纖長指節間的玻璃酒杯。
那猩紅的酒液一層一層在杯壁上漫開,如綻放的曼陀羅,透著死亡的氣味。
饒是偽裝得再鎮定,他那緊緊揉成一團的眉心和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架勢還是出賣了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
二十八年來,即便厲家一朝敗落,一無所有,他也從未像今天這般煎熬……和慌張。
明明期待著那個結果,為厲家報仇雪恨,可又怕極了那個結果,因為他知道,今天,他和她,終是要徹徹底底畫上句號了。
“哎,我說,你這樣,真的合適嗎?”在一旁的傅錦程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奪下了他的酒杯,“那可是殺人,要償命的,你真就這樣放任不管了?”
厲吾昕睨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淡淡出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擦!”閆仲愷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想去就去,要幫忙就直說,半死不活地躲在這兒灌酒逃避,還是大老爺們兒幹的事兒嗎?老大,你的尿性都特馬被狗吃了吧!”
“砰,嚓!”清脆的玻璃碰撞聲響起,薄薄的杯壁被捏了個稀巴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醇香的酒液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麵上漫開,像是濃稠的鮮血,勾勒出了一副觸目驚心的殘酷畫麵。
額角猛地一跳,眼皮也跟著竄動了起來,厲吾昕心裏“咯噔”一下,這,怕是不祥之兆!
“都給我閉嘴!”一聲冷喝,他緊緊攥拳的手背上青筋暴出,幾縷殷紅順著掌心滑落,卻好像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疼似的,“從今天起,誰敢在我麵前再提起她半個字,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旁邊的兩個好兄弟都想再勸些什麼,可見大哥紅著眼睛一副活閻王要吃人的樣子,嘴邊的話又都識相地咽了回去。
“喝,都滿上,今兒我大仇得報,不醉不歸。”
法庭裏,全體起立,法官宣讀判決書,“被告人容知念,女,1996年9月15日出生於S市,現羈押於S市看守所……”
旁聽席上,簡鶯和秦伯然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可容知念卻好像事不關己,木然地輕撫著小腹,若有所思。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還沒來得及帶你到世上走一遭,就要跟著我一起奔赴刑場了。
如果有來世,你還願意給媽媽一個機會,讓媽媽好好地疼你愛你嗬護你嗎?
寶寶,今生無緣,我們來世再見吧!
辯護律師急中生智,“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情緒異常波動,我申請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