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的剛才怎麼不早說?”傅錦程氣不打一處來。
柏青委屈地扁了扁嘴,“厲總跑得比兔子還快,我想說也來不及啊!”
“廢物!走,追老大去!”
黑色的布加迪威航如同敏捷的獵豹,在暗黑的雨簾裏瘋狂疾馳。
而此刻,駕駛座上男人原本冷酷的心,早已被焦急煎得沸騰,恨不得坐了火箭直接飛到事發現場,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
即便暴雨衝刷掩去了濃重的煙霧,那燒黑的車架依舊訴說著當時的觸目驚心。
空氣裏飄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爆炸過後的焦糊味。黢黑的泥地上,閃亮的小水坑裏隱約可見斑駁的殷紅。
周圍已經被拉上了警戒線,穿雨衣戴白手套的警察不停地穿梭忙碌。
不遠處的幾個擔架上,掩蓋的白布下露出了漆黑的骸骨。
“念念,不,念念!”歇斯底裏地大叫著想要衝過去,紅了眼的厲吾昕把上來阻攔的警察一一撂倒,掀翻在地。
“老大,老大你冷靜點!”要不是傅錦程他們及時趕到,今天,隻怕厲吾昕真要把這現場鬧得雞犬不寧了。
完全聽不進弟兄的規勸,厲吾昕隻是哆嗦著唇瓣一個勁兒地念叨,“念念還在裏麵,快,快救念念!”
一向鎮定自若的厲少,此刻卻像個慌了神的孩子,揮舞著手臂撲騰著,不住地哀嚎。
傅錦程瞥了一眼光禿禿的車架,堂堂七尺男兒竟也模糊了視線。
念念怕是,在劫難逃了!
還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閆仲凱會安慰人,“老大你別這樣,說不定念念命大,能逃過一劫呢!等警方的驗屍報告出來再說吧,我們還有一線希望。”
厲吾昕驀地頓住了,像是真的看到了希望,“多久能知道結果?”嘶喊過後,他的聲音沙啞異常,如同粗糲的石子在喉嚨裏刮過,字字帶血。
“快的話,兩個小時,慢的話……”
“打點一下,兩個小時,我要看到報告。”
清清冷冷的墓園裏,雨水打在泛著冷光的大理石墓碑上,透著淒苦的寒涼。
男人已經在雨簾裏跪了整整兩個小時,膝蓋半點沒有離開過地麵。
濕噠噠的發梢上掛著晶瑩的雨線,彙集在男人麵前的小水坑裏,映出了狼狽的麵容,是最尖銳的嘲諷。
容知念也在同樣的地方跪過,直到天亮。
隻是現在,厲吾昕才知道地有多硬,心有多寒。
“爸,媽,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和報仇比起來,她才是最重要的。沒了她,即便大仇得報,我也不會快樂了!”
“兒子不孝,我真的,真的不能沒有她。你們能原諒我嗎?”
“雖然她是容家人,可你們也喜歡她,一直想要她做媳婦的不是嗎?那就保佑她平平安安地回來吧!爸,媽,求你們了!”
厲吾昕頭一次感覺這樣手足無措。
兩個小時,他除了跪在這裏祈求,希望父母在天之靈保佑念念,期盼奇跡出現,別無他法。
如果能有先見之明,他說什麼也不會對她故作冷漠,狠心把她交給秦伯然。
對,他就是個裝B的慫包,害人害已!
“你特麼的剛才怎麼不早說?”傅錦程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