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興安對著錢謙益開口道。
“牧齋先生，若此次我南孔能夠承襲衍聖公之爵位，我南孔上下，定不忘牧齋先生提點之恩！”
錢謙益微微頷首道。
“南孔能否承襲爵位，我了不算，還得看待會兒陛下的態度。”
“陛下乃雄主，絕非一女子便能令陛下改變主意，此次召見你我二人，所為定不簡單。”
孔興安繼續點頭，臉上卻有些憂慮。
“隻是北孔之事……”
北孔之事，明麵上是惱羞成怒的皇太極所為。
但是事實究竟如何，下人心裏都有數，隻不過都不敢而已。
北孔傳出被滅門之時，清軍已經退回了北直隸，而那時候的昭武軍卻在曲阜。
事實究竟如何，明眼人都知道。
但是，就算是知道，也隻能假裝不知道。
誰敢出來，就算是皇帝不收拾他，全下的儒家士子們為了孔聖後裔的名聲，也得把這個人給按死。
孔聖後裔，朝廷冊封的衍聖公隻能是壯烈殉國，滿門忠烈的下楷模，絕不能是貪生怕死，屈膝事虜的漢奸國賊。
漢奸國賊的名聲，誰他娘的也不能扣到衍聖公腦袋上去！
否則的話，要下人怎麼看儒家，好家夥，衍聖公，儒門表率，孔聖後裔，就這？
下的儒家士子，丟不起這臉！
錢謙益聲音猛地一冷，開口道。
“孔先生，慎言！”
孔興安臉上的表情一滯，但瞬間便反應了過來，自己失言了。
開口認錯道。
“我失言了！”
轎子十分平穩的走著，沒多長時間，便來到了玄武湖畔。
錢謙益和孔興安兩人從轎子上走了出來，望著不遠處水相接，白茫茫一片的玄武湖，表情莫名。
幾個內侍上前來，引著兩人往玄武湖的方向行去。
“兩位，請隨我來吧，陛下在畫舫上等著呢！”
聲音落下，內侍便帶著兩人登上了一艘舟。
劃動槳櫓，舟離岸，向著湖心的畫舫緩緩行去。
兩人經過檢查，終於登上了畫舫，進入畫舫中之後，兩人便看到。
皇帝披著一身用金線繡著龍紋的黑色大氅，斜依在榻上，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雪景。 手中還捧著一卷書籍，封麵上是論語兩個大字。
神色恬靜，側臉棱角分明，眉目如刀，魅力十足，讓人不敢直視。
在一旁，寇白門素手烹茶，動作輕緩優雅，低垂著眼眉，但她紅潤的耳垂顯示著她的心情。
錢謙益和孔興安噗通跪在了皇帝麵前，開口道。
“臣錢謙益，草民孔興安，拜見陛下！”
“陛下洪福齊，統禦萬年！”
兩人的賀詞馬屁意味十足，劉易從窗外的雪景中收回視線，微微頷首道。
“起來吧！”
“謝陛下！”
兩人謝恩之後，從地上起身。
劉易開口吩咐道。
“給兩位先生賜座！”
聲音落下，幾個內侍搬來了繡墩，讓兩人坐下。
劉易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口道。
“孔先生家學淵源，想必對聖人學問，有自己的理解和研究吧？”
孔興安點點頭，神色緊張惶恐的開口道。
“回陛下，我孔家向來以聖人典章為傳家之基，草民從也是通讀聖人文章，不敢精通，但也確有一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