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強虛弱的呼吸著,擁擠的病房中空氣渾濁,對這些病房裏的病人來說,這樣的環境簡直是就是致命的。
但醫院裏的醫生不管,這些窮苦礦工也多半不懂這些。
蘇三強喝了一口自己兒子送到嘴邊的水,苦澀的水讓他這個吃慣了苦頭的礦工都感覺難以下咽。
水杯裏的水雖然沉澱了一會兒,但他還是能夠喝出水中砂石的顆粒感。
“咳咳咳……”
蘇三強再次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他也換上了塵肺病。
雖然沒有那些在礦井底下幹了好幾年的老礦工病情嚴重,身體也不是很好,時不時就會咳嗽一陣,呼吸困難。
“爹,您快把藥喝了吧,王大夫說這藥是止痛的,您喝了就不痛了。”
蘇三強的兒子在他的病榻前,十分乖巧的說道。
“這一杯藥水值三百個大錢呢!”
蘇三強瞪大了眼睛,他沒看出來這苦澀的水是止痛藥,還以為隻是普通的水。
趕忙大口大口的吞咽起了杯中泥沙沉積,苦澀至極的水。
喝完水,蘇三強再次咳嗽一陣,癱在了床上,大口的呼吸著,嘴裏還殘留著砂石的摩擦感,喉嚨幹涉的厲害。
隻是,喝完所謂的藥水老半天,蘇三強卻是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作用,隻感覺自己被截肢截掉的傷口處依舊是要命的疼。
額頭不斷的冒出冷汗!
很顯然,這所謂的價值三百個大錢的止痛藥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沒用,怎麼沒用啊!”
“爹,你堅持住,我去找大夫來!”
蘇三強的兒子想要去找大夫過來。
但蘇三強雖然是大字不識,但並不代表他就真的傻。
被黑心大夫和醫院坑了這麼多次,再傻的人也品出味道來了。
“別!別去!”
“熬一熬,爹熬一熬就能挺過去,莊稼漢子不怕疼!”
蘇三強緊緊的握著自己兒子的手,額頭冒著冷汗,說話時臉上的表情都在抽搐。
父子兩人抱頭痛哭,良久之後,疼痛終於緩解了稍許。
蘇三強對著自己兒子說道。
“咱們……咱們明天便走,不在住院了,回家,我們回家!”
蘇三強的兒子用力的點頭。
隻是,兩父子卻是沒有注意到,四周病友以及病友家屬們那同情的表情。
進了這黑心醫院,不被榨幹腰包還想離開?
想屁吃呢!
不多時,病房的們被推開了,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夫,帶著幾個凶神惡煞的護士走了進來。
沒錯,這個時代的護士們,大多都是男人,凶神惡煞的長相也是標配。
由於傳統觀念,大部分的女人都是絕對不會出來拋頭露麵的做護士這種伺候人的工作的。
再加上這個時代的外科手術的手段實在太過粗暴,麻醉手段也很原始,病人在手術台上疼的頂不住了,是會掙紮的。
護士如果不夠凶神惡煞,身體強壯,可按不住掙紮的病人。
護士這個職業剛出現之時,可不是為了照顧病人的,而是幫醫生打下手,按住病人不讓病人掙紮的。
大夫聞到了病房中撲麵而來的惡臭,忍不住掩鼻,帶上口罩才勉強遮住異味。
一行人徑直向著蘇三強父子的床位走了過來。
王大夫掃視了一眼蘇三強的斷臂和斷腿,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