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躺在擔架上,她閉眼麵朝星空,吹著瑟瑟冷風,坦然接受一切。就像牛哥坦然接受被擠在人群外的事實。
“來,快讓讓。”擔架的銀色鐵輪滑過劃過醫院走廊的地板,被喚來的醫生急忙接過,詢問了些症狀後,把顏暮推進急救室。
透過慘白的燈光,顏暮模糊看見醫生們正在為她緊張地工作中。
根據顏暮當天晚上心跳加快,呼吸短促的症狀,醫生有充分理由懷疑是腦供血不足而導致。
頭的劇烈疼痛外加即將注射到體內的刺鼻藥水味讓顏暮努了努嘴,卻始終張不開口。
醫生按住顏暮脖頸處,“5.4.3.2。”正當他快數到1時候,被門外的吵鬧聲打斷,隻聽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說道:“快開門,快點。”
他洪亮的高喊聲還伴隨著其他人的阻攔聲,顏暮蜷縮在病床上,聽得清清楚楚。來的人是李朝。
“你的針隻要敢打下去,我就告你全家。”李朝重重地拍著門對裏邊說道。他時不時還踹上幾腳門,旁邊的人攔也攔不住。
李朝聲音扯的嘶啞,著急的汗珠從他臉部兩旁的下顎角劃下。
即使他走上科研這條路是為了女孩,可基礎也不差。他更不是傻子。
玉佩和種種事情的反常,包括顏暮每天晚上的準時準點的頭暈,他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猜測。
即便如此,隻要女孩不說,他就不亂猜。
他會捂上自己耳朵,不聽任何內心的聲音,隻用盡全力去愛女孩。
他會在站在女孩麵前看著她,看著她閃閃發光,看著她那盛滿璀璨星光的眼睛。
隻為能為女孩遮風擋雨,像她小時候成為自己心裏的神明那般。
“李朝,你冷靜點。”司澤徒上前對李朝說道。
“我冷靜什麼?”李朝雙眼發著凶光像了盯和自己有大深仇大恨的人一樣,盯著司澤徒。
李朝並不想把火氣發到別人身上,他咽了口氣轉身低頭重重地把拳頭砸在門上。
搶救室的燈忽然滅了,就像滅掉了李朝僅存的希望。
“我說了,她沒病。”李朝丟了魂似地仰頭長歎,他笑了笑,笑自己沒用。
狀況之外的顏振華等人一臉嚴肅,“瞅瞅你像什麼樣子。”顏振華走到搶救室門口,雙手背後用責備的語氣對李朝說道。
搶救室的門打開的一刹那,顏振華渾身抖了一個激靈,他慌忙拉住醫生雙手,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醫生搖了搖頭摘下口罩,他沒有回答顏振華反而往李朝那個年輕的小夥子那邊望去。原來就是他剛剛一直朝裏邊喊,還威脅自己的人啊。
醫生不禁揚起嘴角,輕笑了兩下。
“小夥子,放心吧。我還沒來得及下手。”他對李朝說道。
全身繃的僵硬的李朝這才鬆了口氣,虛驚一場。
醫生在打針前再次用儀器診斷了一遍,有幾項指標並沒有達到腦供血不足的標準上。
緊接著李朝見躺在病床上的顏暮被護士推出來,依舊是那幅難受得要命的模樣,沉重的臉上終於露出淺淺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