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真的變了啊。”顏振華望著李朝的背影默默在心底說道，隻是，他轉念一想到過去的種種，便也能理解。
顏振華往顏暮的工位看去，看出顏暮有些擔憂自己和李朝一會兒的談話，便揚了楊眉毛，示意這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然後快步跟上了李朝。
二人來到一樓的大門口外，各自滿懷心事地站在梧桐樹的陰涼處下。
為了女兒的幸福，以及確實是自己當時辦事不對的顏振華放低身段，略先開口，對李朝說道：“孩子，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跟你道歉的。”
“對不起。”
李朝睫毛顫了一下，垂放在大腿兩側的手掌不禁微微彎曲，他微微點了點下巴，看著顏振華對自己鞠下一躬。
他的小手臂在這一刻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扶麵前的長輩一下，內心原本的善良與暖意，終究還是被克製了下來。
“您沒對我做什麼。”李朝隻是這樣冷冷地說，他銳利的目光注視著陽光，高高揚起的下巴在反抗著曾經經曆過的一切“苦難。”
倫敦所發生的事情他不怪別人，是他沒有能力走出那次的痛苦與陰影吧。
顏暮鬆開自己手的那一刻，他記得清清楚楚，他心涼透了，手腳也冰涼無比，好似身軀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靈魂被擊打的七零八碎。
“這是我們兩個的事，當事人都沒有道歉，您何必呢。”李朝陰陽怪氣繼續說道，他說完還不忘禮貌點頭和微笑。
顏振華不是傻子，不是不懂真話和假話的區別，他聽出了其中李朝的暗指和對他姑娘曾經的不滿，“當時，真的是沒有辦法顧及那麼多啊。”
顏振華雙手背在身後，彎腰低頭看著火熱的大地，一米七四的他在如今已經一米八二的李朝身旁，顯得稍微卑微。
“當年傷害你的女生是顏暮朋友，也是位可憐的孩子，得了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雙重病症纏身，我們隻能選擇先讓你離開。”顏振華抬頭看向李朝。
他試圖想從這孩子眼裏看到什麼，可什麼也捕捉不到，他咳咳兩聲，沒有放棄解釋。
他繼續說道：“暮暮一直以來都很牽掛你，因為你走，她也難過很久，哭了很長時間。有一天，眼睛都紅腫了才愣愣地從冰涼的地上站起來。”
這時候的李朝眼底明顯閃過一絲心疼，冰涼的眼裏萌生著別樣的情緒，他側過頭去，不想讓顏振華看到。
“那個女生現在病情怎麼樣？”他半晌，開口問了個不符話題的問題。
顏振華知道他問的是林兮兮，悲歎了一聲，答道：“已經去世了，最後查出來竟然還是。”
他話還沒說話，被李朝接過，“我知道是蝙蝠引起，顏暮寫過論文。”
李朝眼裏原本泛起的淚花被自己的理智強壓下去，幸虧顏振華按照他引導轉移了其他話題，否則今天真要丟人了。
李朝，能不能別這麼窩囊！
他在心底默默哀嚎。
顏振華也不是吃素的，他的笑容凝固在那，緊接著在心底笑出聲來，所以這孩子在國內的時候在暗暗觀察他姑娘的動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