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裴文珺後麵不發一言的高老教頭走到蕭翰的身邊，沉聲問道：“蕭公子，你真的要出城作戰嗎？這可真的是九死無生啊！”
“我知道。”蕭翰溫和地笑了笑，對高老教頭說道，“高老教頭，謝謝你這幾天來的教誨，你是個好前輩，我受益良多。等我出城之後，烏傳賢想必會用盡一切辦法奪回他的兩個兒子，你一定要狙擊他的陰謀。有他那兩個兒子在，我們宋氏上上下下才是安全的。”
“主母她果然沒有看錯你。”高老教頭嚴肅地說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留在城堡裏陪著她，保護她，讓我代替你出城作戰。你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不必如此冒險。而我嘛，已經老了，我侍奉了宋氏一輩子，最後用戰死來結束我的侍奉，豈非我的宿命嗎？”
“不行，高老教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次行動必須借助於我的連星箭發，其他人來都不行的。”蕭翰搖了搖頭拒絕道，“更何況，我隻不過是你家主母生命裏的過客，不可能長久地陪在她的身邊。要知道，南朝是個講究世家風氣的地方。我若是長期留在她一個寡婦的身邊，豈非對她的名聲以及你們宋氏的名聲大大的毀壞？”
“不錯，確乎如此。你想得很周到，蕭公子。”高老教頭點頭讚同道。
“而且，要是一個與她地位相當的人也就罷了。”蕭翰低聲道，“而我嘛，你們雖然都客氣地叫我公子，但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逃奴罷了，怎麼配得上你們宋氏的主母呢？”
“你說的對，蕭公子。你才十七歲，就能想得如此周全，真是令我自愧不如。”高老教頭點了點頭，“這樣吧，你既然要為我們宋氏拚死一戰，我也不能做負恩寡義之人。你若是還有什麼未了之事，不妨托付給我，我此次若能生還，一定竭盡全力為你辦到。”
聽了這話，蕭翰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最先，他便想到了日思夜想的可憐，想到了祖父，想到了父親和母親，想到了他們一直以來想要出人頭地的夙願，想到了長久未見的恩師高天元，甚至想到了他那高傲冷漠的同門師姐高雨時。但最終，他隻是搖了搖頭。
“現在想一想的話，其實我已經了無牽掛了。”蕭翰淡淡地說道，“自然，我要是能活下來的話肯定還有想要去做的事情。但我若是真的死去了，卻也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為什麼？”高老教頭疑惑不解地說道。
“因為我想起了我的恩師。”蕭翰輕輕地笑了笑，“他就是一個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他廝殺一生，隻為了讓那些和他不相幹的人能過得好一點。以前的我雖然對他很是敬服，但從沒能理解他。但是現在，我想開始明白他為什麼選擇過這樣的一生了。”
一直跟在裴文珺後麵不發一言的高老教頭走到蕭翰的身邊，沉聲問道：“蕭公子，你真的要出城作戰嗎？這可真的是九死無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