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了，蕭翰便輕輕地將紙上的墨吹幹，取了個信封裝了進去，然後用火漆封了起來。他走到楊時素的身邊，將信遞給了他，恭敬地說道：“勞煩楊大人您將此信送到宋夫人的手中。在下一日身屬於北府軍，便終生屬於北府軍。其他的差事，隻怕是做不來的，還請宋夫人她見諒。”
“好，有始有終，是個好男兒！”楊時素接過了信，鄭重地放進了自己的懷中，讚歎地說道，“據我所知，蕭公子目前在水師中任職，對嗎？可是就在我到來之前，我還聽說你是在萬捷營中任職，不是嗎？李公威將軍的嫡生女兒李碧瑩的麾下，披重甲、騎戰馬的百夫長，怎麼就突然成了一艘戰船的船長呢？”
蕭翰看了一眼李公威，發現他臉色鐵青地移開了目光，於是蕭氏隻得謹慎地斟酌著言辭：“如今我們要與趙軍打一場水戰，而且可能是這幾個月一來最重要的一場決戰。在下雖然年輕，卻不想輕易地失去在這樣一場決戰中效力的機會。但是，如您所知，騎兵尤其是重騎兵，在水戰之中幾乎沒有什麼作用。在下不甘心就這麼無所事事，便請求將軍大人把我調遣到了水師之中，從而真正地在這場大戰之中廝殺。”
“廝殺？”楊時素微微地打了個哆嗦，慢悠悠地說道，“這可真是個可怕的詞呀！我想，大概隻有你這樣既年輕又悍不畏死的人，才會輕易地說出這麼可怕的詞吧？像我這樣的文士和老朽，不僅終其一生沒有經曆過什麼廝殺，而且還盡自己的全力去躲避著廝殺。或許，有一天，等你年紀大了，也會像我這樣對於這個詞感到恐懼吧。”
“楊大人，恕我直言，廝殺並不是一個令人恐懼的詞。”蕭翰直視著楊時素的眼睛說道，“相反，廝殺是一個令人安心的詞彙。每一個北府軍中的軍士都熟悉這個詞彙，他們每一天都可能要把這個詞彙付諸於實踐。對於我們來說，這個詞彙讓我們感到安心，它證明我們還好好地活著，而我們的敵人即將死去。而對於像楊大人您這樣在江寧城裏運籌帷幄的人來說，廝殺也應該同樣是一個令人安心的詞彙才對。有了這個詞彙，你們才會知道，你們是安全的，你們在後方的一切被前方無數個實踐這個詞彙的人保護著，不是嗎？”
第一次，笑容從楊時素的臉上消失了。他的眼神由溫和變得犀利，重新打量著蕭翰，像是在打量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
“非常打動人心的言辭，蕭公子，精彩地讓我想為你鼓掌。”楊時素說著讚歎的話語，但眼睛裏卻沒有任何的讚同或是笑意，“我非常期待蕭公子你的‘廝殺’能夠擊敗離我們不遠的那些趙國人，把他們統統趕回雒陽去。不過，我想，對於蕭公子來說，這並非是什麼難事，對嗎？”
寫完了，蕭翰便輕輕地將紙上的墨吹幹，取了個信封裝了進去，然後用火漆封了起來。他走到楊時素的身邊，將信遞給了他，恭敬地說道：“勞煩楊大人您將此信送到宋夫人的手中。在下一日身屬於北府軍，便終生屬於北府軍。其他的差事，隻怕是做不來的，還請宋夫人她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