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蕭翰鄭重的提問，李公威久久地沉默著。就在蕭翰覺得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李公威這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回答道：“有。”
這簡短的一個字，打碎了蕭翰內心深處所抱有的微弱幻想。現在事情很明確了，他的確是李公威拋出去用來試試運氣的棄子，死了也沒有關係。這就意味著，當蕭翰真的任務失敗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李公威是不會采取任何救援行動的。
不得勝，便隻有死。
蕭翰不再追問，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李公威的中軍大帳。此時此刻，蕭翰的心中依然沒有對李公威產生出任何仇恨，盡管其對蕭翰如此地不工作。因為蕭翰知道，李公威隻是在履行北府軍主帥的職責，固然冷血無情了一些大，但卻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假如蕭翰身處李公威的位置，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呼吸到秋夜幹冷的空氣，蕭翰那熱血沸騰的大腦這才清醒了一些。本來他走在回赤蛟號的路上，但此時他卻停住了腳步。思索了片刻之後，蕭翰便踏上了那條他更為熟悉的路途。
蕭翰並非一個沒有自信的人，但此刻他確定自己隻有百分之一的生還可能。既然極有可能將要死去，蕭翰覺得他還是有必要把某些事情做一個了結。而這樣的了結，所能去的地方目前來說也就隻有一處地方。
沒過一會兒，蕭翰便走到了萬捷營的營地前。邁著熟悉的步法，看著熟悉的人群，他淺淺地一笑，繼續朝裏麵走去。他也不管周圍軍士們的目光，便徑直地闖進了李碧瑩的帳篷之中。
身著細甲的李碧瑩正坐在台案前打著瞌睡，蕭翰的突然闖入驚醒了她。李碧瑩驚訝地站了起來，揉了揉尚未完全睜開的雙眼，似乎不敢相信蕭翰的到來。
“你怎麼來了？”李碧瑩驚訝地問道，“我這幾天沒有派人去找你呀？”
“難道你沒有派人去找我，我就不能來了嗎？”蕭翰輕輕地笑了笑，走到李碧瑩的旁邊像往常那樣席地而坐，“再怎麼說，我曾經也是你的左膀右臂，是萬捷營的一員，回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的確是應該的。”李碧瑩沒好氣地說道，“可是你之前卻很不懂事！我明明都派人去找過你了，你卻不知道回來！”
“話說這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來著。”蕭翰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認為你派了人去找我，我就應該回來找你呢？難道北府軍中有這樣的慣例或者潛規則嗎”
“傻瓜！”李碧瑩的臉紅了紅，低聲地罵了一句，又沉下臉來說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慣例或者潛規則呢？但是，你原先的上司在你調職之後派人去探望你，你要是懂事的話，自然會回來找我。這可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禮尚往來，你連這種事情都不懂嗎？虧你還是世家大族裏長大成人的，就你這眼力見兒，真是太差勁了！”
麵對蕭翰鄭重的提問，李公威久久地沉默著。就在蕭翰覺得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李公威這才聲音沙啞地開口回答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