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紅梁木打成的圓桌,桌麵雖然不大,卻滿滿地擺上了十幾盤各式各樣的菜肴。兩張由香檀木打成的椅子分賓、主位擺放得十分齊整。兩張椅子麵前各自擺放著一隻小巧的酒杯,杯子裏已經斟滿了映射著燭光的酒液。
當然,這房間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這些擺設、佳肴和美酒,而是端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宮裝麗人。
今晚的崔夫人,與蕭翰昨日見到的崔夫人有著天大的區別。她脫去了純白色的麻衣孝服,換上了一身明黃色的宮裙。之前那高高盤起的發髻被散開了,清爽地垂在了脖頸之後,顯得小女兒態十足。
然而,變化最大的並不是她的著裝和打扮,而是她眉眼之中的神態。昨日初見時的她,眉宇之中有著淡淡的憂愁,低眉順眼的模樣完全和蕭翰想象中那種新近守寡的豪門貴婦一模一樣。
但是,此刻的她,一雙美目裏含著微微的笑意,俊俏的小臉兒高高地昂起,那活潑動人的神態宛若一個尚未出閣的大家閨秀。
“崔……夫人?”蕭翰遲疑地問道,他實在不敢把眼前這個女子和昨晚見到的那個崔夫人聯係起來。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懷疑眼前的這位假人乃是崔夫人的孿生妹妹。
“你沒有看錯,我還是我。,三滁郡剛剛死去的太守崔長緹便是我曾經的夫君大人。”崔夫人笑意盈盈地說道,“不過,今晚我並不想做那位崔夫人。所以,不知道蕭都統是否介意叫我未出閣時的閨名?”
“這個……客隨主便,主人有命,我自然會遵從。”蕭翰怔了怔,便答應了下來,“敢問芳名?”
“我本姓馮,名叫疏影。親疏有別的疏,驕陽有影的影。”馮疏影笑了笑,又補充道,“我未出閣之時,在姐妹之中排行第二。蕭都統若是不太習慣叫我的名字,便稱呼我為馮二小姐。”
這樣的發展,顯然是蕭翰所始料未及的。如此看來,這位所謂的“馮二小姐”對自己夫君的慘死似乎毫無哀悼之意,甚至反而有些得到解脫的意味,想必是兩人的婚姻並不怎麼幸福吧。
不過嘛,這樣的事情再怎麼樣也不宜公開出來。因此,盡管馮疏影對於崔長緹的死並無哀悼之處,但還是在外人麵前做足了戲。畢竟,馮氏和崔氏都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馮疏影也要維持自己的名聲,不能夠撕破了臉麵。
但問題在於,蕭翰對於他們來說,照樣是個幾近於陌生人的外人,但為何馮疏影卻毫無顧忌地主動地在蕭翰的麵前暴露了這一切呢?難不成是要勾引蕭翰不成?
“馮二小姐,我本以為今晚過來是要向殉職的崔大人敬一杯酒,但現在卻被你弄得糊塗了。”蕭翰忍不住直接地問道,“在下是個直腦筋,不太喜歡糊塗,還請馮二小姐你指點迷津。”
屋子的正中央擺著一張紅梁木打成的圓桌,桌麵雖然不大,卻滿滿地擺上了十幾盤各式各樣的菜肴。兩張由香檀木打成的椅子分賓、主位擺放得十分齊整。兩張椅子麵前各自擺放著一隻小巧的酒杯,杯子裏已經斟滿了映射著燭光的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