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卿名義上乃是九卿之首,掌管的宗廟禮儀。這等宣讀遺詔、登基大典之類的皇家大事,正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太常卿這樣地位崇高而職權不重的官職向來由世家大族中的人士來擔任,鄭光儀便是一等世家大族鄭氏家族現任族長鄭光禮的親弟弟。
太子順著鄭光儀的攙扶站了起來,蕭翰和趙吉德便也隨即站了起來,繼續跟隨在太子的身後,越過了端木德宗的棺槨,到了禦座的階下。
一般來說,禦座前的台階除了侍奉皇帝的太監之外,誰也不可攀登。唯一的例外便是端木道子了。但如今端木道子也已經死了,再無人有這樣的資格。就連即將登基的太子本人也隻能站立在台階之下,因此群臣便停在了台階之前,按照官職的高低和爵位的貴賤依順序站好。
一切就位之後,鄭光儀看了看端木元顯以征詢他的意見,後者則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鄭光儀向禦座旁等候已久的宣禮太監比了個手勢,那太監便走上前來,用十分尖細的聲音高聲說道:“請大行皇帝遺詔!”
遺詔也是聖旨的一種,甚至比一般的聖旨重要得多。即使以太子這樣尊貴的地位,也必須跪下聽旨。端木元顯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跟著太子跪拜了下去。在他們之後的扶風王端木欒、太常卿鄭光儀等一幹貴族、大臣們也都紛紛跪拜了下去。
四名小太監共同托舉著裝著遺詔的盒子到了那宣旨太監的跟前,那宣旨太監再打開木盒,取出了那封遺詔,打開來之後便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
這種皇帝的遺詔大多是由又臭又長的駢體文寫就的,在說到正事之前,總會花上大段大段的篇幅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比如自己生前如何如何罪孽深重,現在後悔莫及之類的話。反正死去的皇帝已經不可能爬起來找人算賬,那些負責撰寫遺詔的宰相們便在遺詔裏用皇帝自己的口吻把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封遺詔也不例外,照例又是一大通深刻而又令人倒胃口的反省。說實話,若是一般的皇帝倒也罷了,但端木德宗這樣的傀儡皇帝,哪來那麼多需要反省的昏聵之舉呢?不過是端木元顯想要在這個族兄的棺槨上再吐上幾口唾沫罷了。
忍受了大概兩千多字的無謂之言後,宣禮太監終於讀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關於皇位歸屬的問題。那太監似乎是想要吊起眾人的胃口,還特意停頓了片刻,再次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高聲讀道:“皇太子統,明德篤學,勤於政事,深得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扶風王欒,與太子一母同胞,審慎幹練,可佐其兄,統攝政事,一如琅琊王故事。布告天下,鹹使聞知。”
太常卿名義上乃是九卿之首,掌管的宗廟禮儀。這等宣讀遺詔、登基大典之類的皇家大事,正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太常卿這樣地位崇高而職權不重的官職向來由世家大族中的人士來擔任,鄭光儀便是一等世家大族鄭氏家族現任族長鄭光禮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