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肝腸寸斷(1 / 2)

解除江家這個隱患付出的代價不,李延宗本打算第二去鎮上上工,可江婉怕他的傷口感染,強行把他留在了家裏養傷。

她自己則一大早便帶著兩個兒媳一起上山。

後山上的野茶樹她覬覦已久,是時候拿來練練手了。

清明前後的柳樹村,總帶著雨後空蒙,站在半山腰處遠眺,花紅柳綠,草木蔥蘢。隻見柳樹村這個不大的村子掩映在一片春色中,偶有一兩處調皮的簷角挑出,傳來三四聲雞鳴狗吠,五六家炊煙嫋嫋,夾雜了孩童的哭鬧與歡笑,呈現出一派歲月靜好來。

村前一條從不斷流的河淙淙而過,像一條玉帶蜿蜒著將村子攬進懷中,不求回報的滋養著這一方水土。

江婉看得出神,哪怕她完全不懂堪輿之術,也直覺這裏的風水極好。

野蠻生長的茶樹很不成型,三個人艱難的穿行其間,但看到枝頭新綻的嫩綠頂著晶瑩的露珠在初升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會感覺連肺都清洗過一般,心曠神怡。

柳樹村背後都是山,山上不適合種莊稼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李家要種,鎮裏衙門也隻象征性的收了點錢,整片山包下來不過花了十兩銀子,江婉覺得十分值得,別野茶樹培育得好了就是個搖錢樹,光這麼大的一片土地,都讓她不由自主的想散發出土財主的壕氣來。

“娘,種這些野茶樹可費勁兒了,將來咱們賣燒柴可掙不回十兩銀子。”江梅跟著一路走來,褲管已經被露水打濕,她平常哪幹過這些活兒,一臉的不情願。

若不是昨她爹來跟李家簽了斷親文書,哪怕這會兒婆婆都親自上山了,她也要耍賴不來的。

一句燒柴瞬間拉回了江婉的神智。

“動手吧,記住了啊,隻能挑尖尖上新長出來的一葉一芯采,老了的不要。”

如果炒茶不能順利製作出來、找不到銷路,這片難得的茶園到她手裏也隻能當燒柴。

“要嫩的啊?能煮茶喝?”村裏人摘的都是經年的老樹葉,三兩片擱瓦罐裏能煮出一罐的茶水,色澤鮮亮既清涼又解渴,江梅是從來沒聽誰上山采嫩葉的。

“就按我的要求做,就一葉一芯,千萬別摘老了!”

有時候做當家婆婆也挺好的,至少在自己犯懶的時候不必費勁巴拉的去給人解釋什麼,在家裏能一言九鼎,江婉都有些沉迷其中了,怪不得金鑾殿上的至尊之爭,波及之處每一不是腥風血雨。

趙芸娘的想法跟江梅差不多,隻不過她習慣了不出聲,看著江婉的示範很快就上了手,她手腳靈活,采下的嫩茶如雨點似的落進簍子裏。

江梅左右看了看,倒是沒好意思袖著手。她做姑娘時在家裏飽受苛待,也是幹活的一把好手,隻是這幾年進了李家懶散了而已。

等娘三個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全都滿載而歸,隻是經過村東頭的時候趙芸娘的動作有些多。

“咦,趙芸娘什麼時候跟村裏的人關係這麼好了?”江梅盯著趙芸娘跟村裏人打呼喚的身影驚訝的道。

原主江氏以前自持身份,鮮少與村裏人打交道,別人要求她也同樣敬而遠之。

江梅嫁進李家時正是李家正風光的時候,被原主江氏嚴格教導要與村裏人保持距離,也是不合群的存在。再加上昨江、李兩家鬧出斷親的事來,所有人見了她都神色莫名,現在她對別人的言語都十分敏感。

“娘,不會是她又在背後嘀咕您什麼壞話吧?”

自從江、李兩家簽了斷親文書,江家人就連她也似乎一並忘記了,江梅感覺自己一下失去了依靠。

她緩解慌亂的動作特別明顯,就是死死抱住婆婆的大腿,而她自認為能抱住大腿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與婆婆同仇敵愾,站在同一戰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