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請蕭郎中!”江婉看清車上的人是江梅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好的一個人從家裏離開,不過才隔了昨一時間,她正打算明忙完中餐就讓李延宗去把人給接回來,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呢?
身上的衣服換成了幹的,但一頭烏發濕漉漉的,像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江梅怎麼也算是個胖子,可這會兒可憐兮兮的躺在牛車上,卻隻有的一團,圓潤的臉似乎都削尖了,白得跟一張紙似的。
倒是顯得她的睫毛又黑又長,隻是扇動起來萬分吃力的樣子,目光近乎呆滯,看到江婉後嘴翕動了下,到底是沒發出聲音。
“留著點力氣,有話等好了再跟我!”江婉將耳朵湊到她嘴邊也沒聽出聲響,忙安慰道。
“牛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隻能轉向牛二。
“哎,都怪我!”牛二歎了口氣,當即抱了頭蹲在路邊,渾然顧不得自己滿身的汗,“對不住,是我有負你的托付!”
十幾裏的路他一路狂抽著牛趕過來的,他家的寶貝牛嘴裏都冒著白泡,牛背上的汗將毛發都打濕了。
“真沒想到江德綱一家那麼不是東西!”牛二狠狠的揮了下拳手,“前傍晚的時候我是親自把人給送到他家門口的。”
“我看著阿梅進去之後才走,誰知那家人根本就沒有收留她!”
“昨我跟我婆娘在村子裏還打聽了下的,沒人聽到動靜。我隻當阿梅回了娘家,江家人怕麵上不好看不肯出聲。可我這心放早了啊!”
“也不知怎麼的,被趕出去的阿梅第二晚上偷摸進了江德綱家,一通亂砸,將他們打算弄到鎮上擺攤的家夥什全都毀了。”
“江德綱直接把人給綁了,沉了塘!要不是……要不是我家婆娘察覺到不對,阿梅可能就直接沒命了……”
牛二正著,李延宗請了蕭郎中剛好進門,聽到沉塘,氣得狠狠的一拳砸在門上,臉上橫眉怒目,“好大的膽子!”
江婉聽了則是遍體生寒。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江德綱還有人性嗎?江梅可是他親生的女兒!
不過此時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江婉的一顆心全都撲到床上,注意力全在蕭郎中的眉眼之間。
“人怎麼樣郎中?”老郎中拈著胡須皺眉又舒展,然後又突然皺眉,弄得江婉看不出任何端倪來,好不容易等他收了把脈的手,忙急不可奈的問道。
“受了驚嚇又著了涼,風邪入體,人已經燒起來了,我先開幾帖藥祛風散熱,往後得調理仔細了,不注意怕影響子嗣。”
“多謝郎中,多謝郎中!”人沒大礙就好!
江婉隻差沒雙手合十,謝謝地。
李延宗的神情比江婉還不如,忙攙扶了蕭郎中出去寫方子抓藥,腳步之大,拉得蕭郎中好險沒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老郎中瞪了他一眼還全然未覺。
“娘,溫水來了。”李翠人,卻很有眼力見兒,見大嫂這邊自己人幫不上忙,就帶了瑜哥兒到一邊去玩,還給燒了水。
她記得很清楚,上回自己著了涼發燒,娘就是用溫水給自己擦身子降溫的,燒熱果然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