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在這揪心時刻,突然人群中有白色身影一閃而逝,快得無法讓人捕捉的直衝立柱而去。
時遲那時快。
“砰。”
“到底是慢了嗎?”
“人怎麼樣了?”
聽到有響聲傳出,所有的人全都伸長了脖子。
“芸娘!”李延睿腳步踉蹌,一腳跨進公堂時,正巧看到趙芸娘觸柱的那一瞬間,後腳不聽使的被門檻絆住,他隻能以伏地的姿勢繼續朝趙芸娘的方向爬。
江婉趕到縣衙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地獄般的光景。
趙芸娘癱倒在地無聲無息,旁邊的方形立柱上有一塊大而醒目的血汙,李延睿跌坐在地上,已經將趙芸娘攬到了懷裏,他的手撫上趙芸娘的額頭,似乎是想幫她止血,可是那些血根本不受控製,又從他的手指縫裏漏了出來,染紅了他的青色學子服,也染紅了他的眼。
江婉的眼前發黑,腿腳一軟,差點站立不穩。
到底是來晚了嗎?
隨即一股滔的怒火從腳底直衝向頭頂,仿佛要將堂上的宋乾等人焚燒殆盡!
“是你,是你們逼死了我的兒媳?”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江婉都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日子過得謹慎微,特別是穿越到這個時空,封建等級的差距時刻牢記心頭。
日子過得甚至有些慫。
處置江德綱一家她借的是柳樹村村民的勢、借的是江裏正的勢;李延睿歲試出事,她當機立斷去找的學政;哪怕後來遇到隻是書院有後台的錢通,她選擇的也是避其鋒芒,乖乖給別人讓路。
但是此時看到趙芸娘的淒慘下場和李延睿的悲痛欲絕,她突然就不想忍了。
無視公堂、藐視縣官……等等一切罪責她選擇暫時全拋腦後,隻一步,一步的逼近宋乾。
“大人,民婦狀告宋家草菅人命,求大人做主!”
“啊~啊?”鄭縣令這回真不是裝傻,他是真的傻了眼,剛剛還活生生的一條人命,這是轉眼就沒了?
聽到江婉的跪求,雖然回了些神,卻還是心神不寧。
“我隻求害人凶手以命償命,如果大人是怕證據不足,公堂方柱上,也可再添上老婦的一抹血!”
!!
這回不僅鄭縣令震驚,就連宋乾都有些怕了。
怎麼回事?難道這人都瘋了嗎?個個都不要命的?
“不關我的事!是她,是她先害了我的孩兒,然後,然後自知罪責難逃,所以,所以畏罪自殺?”
“對,對,就是這樣!”
宋乾被江婉灼灼的目光盯得六神無主,連話都得結巴了。
“畏罪?請問縣令大人,我兒媳婦何罪之有?”
江婉早就做好了官商勾結,沆瀣一氣的心理準備,不然她剛才也不會以死相逼。
但事已至此,唯一能給趙芸娘正名的也隻有這個臨江縣鄭縣令。
“咳,咳~”鄭縣令在江婉的一再緊逼下,終是回了神,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形。
如果再一味的放任宋乾胡鬧,怕是不可能了。
哪怕宋家繳交的賦稅再多,但事情鬧到這個份上,他也要管了,至於結果如何,也得看宋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