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是你娘,你娘!”
知子莫若父,一見兒子這態度,秦亭長的心就涼了。
這麼,這些他從自己的手裏誆了不少的銀子過去,敢情一點忙都沒幫?
“我娘?我娘早死了。”秦友誠半點都不退縮,喝了口粥才冷笑著開口。
“你這是還記恨?”秦亭長睜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這兒子沒忘了當年的事,是不是連他也一並記恨著?
秦友誠看了一眼突然暴起,卻很快又耷拉了腰背的父親,再也感覺不到以前那種能令他窒息的害怕,就知道自己再也沒了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怎麼能不恨呢?當年要不是她,我娘還活得好好的呢。”秦友誠這話是咬著牙出來的。
當年他娘死的時候,他已經不了,娘肚子裏還懷著他的弟弟呢,結果爹給領了個漂亮女人進門,隻比他大一點點。
接著娘就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不僅肚子裏的孩子沒保住,自己也大出血沒了。
秦友誠就是那時候起,便隻身一人闖縣城,先是在人家糧油店裏打雜,然後又去了綢緞莊裏做學徒,這些年好不容易才在縣城裏紮下根腳,從來沒敢忘記他娘和弟弟的仇。
誰知他的算計才開始呢,這後娘也太不頂事了,自己就把自己給作進了牢房。
他會去救她嗎?開玩笑!
“你這個……白眼狼!”秦亭長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仿佛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一隻手指指點點了半,也隻從牙縫裏擠出‘白眼狼’三個字來。
當年他的確是犯了每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看中了自己近二十歲的女子,想要納回家中,但普通老百姓都沒有資格納妾。
當時秦夫人進秦府的時候是以奴婢的身份進去的,不久之後他的原配死於難產,他這才將秦夫人扶正當了繼室。
就因為這事,自己的兒子當時還吵著要跟自己斷絕父子關係。
秦亭長心裏有愧,這些年對秦友誠可以有求必應,甚至都沒準秦夫人再生下別的兒子,一心扶持秦友誠在縣裏紮根。
近乎掏幹了家底,給他在縣城裏開了糧油店、綢緞莊。
想不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一直記恨著自己!
“你,你妹妹的親事,是不是也是算計?”秦亭長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又重新在兒子的對麵坐了下來。
他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兒子,被視為唯一的倚靠的兒子,心思竟然藏得這麼深。
“嘁~那個蠢貨怎麼會是我妹妹!”
“也不算算計吧,宋家呢,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親事,誰知竟被她過成那樣!果真不三不四的女人生出來的賤種,就是上不得台麵。”
秦友誠仰頭一口喝盡碗裏的米粥,抹了抹嘴連多餘的眼光都沒分給秦亭長一個。
“你……”秦亭長被一句不三不四氣得隻差沒有當場去世,再忍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就準備給秦友誠一個耳刮子。
“爹,你這就受不了了?”秦友誠一隻手就接住了他的手。
秦亭長隻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鉗子鉗住一般,當即進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