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芝站在城門口,又將所有的事情往回倒推。
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如果她沒有嫁進宋家,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全是因為宋家的錯,才讓她現在必須承受這一切。
她已經這麼苦了,宋家絕不能置身事外!
百花樓門前迎來不速之客的時候,正是整個臨江縣華燈初上時,蒙了紅綢的燈籠透著迷離的紅,在半明不明的夜色裏搖曳,很迷人的眼。
燕語鶯聲,曲樂悠揚,連空氣中都彌漫著香粉的味道,透過一層層紗簾,仿佛能看到裏麵的女子抬起廣袖掩了唇角,眉眼如春水,腰肢款擺,是怎樣一朵柔情蜜意解語花。
秦麗芝對臨江縣首屈一指的銷金窟——百花樓的大名早耳熟能詳,但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想到自己懷了身孕被害喜的症狀折磨得無法成眠的那些日日夜夜,自己的丈夫就在這裏流連。
她本以為來到這裏,自己的心應該酸楚得一塌糊塗,可當真站在了這裏,她卻平靜無波,對這一切陌生新鮮的玩意兒全都熟視無睹。
直直的闖了進去。
百花樓三樓,最豪華的雲水之間。她曾聽府裏的丫鬟們無意露了嘴,宋乾就是那裏的常客。
秦麗芝要救回她娘,能拜托的肯定不是宋府裏端莊高貴得,跟廟裏的泥塑菩薩一樣的婆婆,也肯定不會是總共沒見過幾麵的公公。
唯有宋乾,她為他孕育子嗣連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搭進去的男人。
“喂——你這個娘子怎麼好往裏闖?”
“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百花樓的龜奴很快發現了她,一開始還以為是不知情的良家誤闖,隻吆喝幾聲等娘子受了驚,羞紅了臉抱頭逃竄他們取樂幾聲就好。
可誰知對方充耳不聞這才意識到不對。
他們百花樓可算得上是內宅婦人們的公敵,偶爾也有來抓自己丈夫的潑辣婦人,龜奴們隻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忙上前追趕。
誰知他們追得快,前麵的人跑得更快,而且目標明確,一進門就直奔三樓。
“壞了!這還是熟門熟路的?這到底是哪位貴人的家眷啊,從來也沒見過啊!”
龜奴們還沒有商量出一個抓人的章程來,雲水之間的大門已經被一腳給踢開了。
“啊~”哪怕是受驚,裏麵女子的驚呼也婉轉得很。秦麗芝眉頭都沒有抬,直接跨步來到床邊。
“快,救我娘!”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來壞爺的好……”
好什麼,床上的人沒出口,一柄亮白的刀就抵在他的喉頭處,宋乾能感覺到凜冽的寒意,大六月的生生打了個寒顫。
但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嘴角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妒婦!”
“怎麼,都被爺休了,還敢跑來管爺的閑事?”
“我,救我娘!”秦麗芝的眼眶通紅,不知是被眼前錦被相擁的兩具軀體羞辱到,還是被自己丈夫所的話氣到,渾身打著哆嗦,要不是心中有堅定的信念支撐,恐怕下一刻就要落荒而逃,就像背著自己的妻子偷歡的那個人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