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聽娘的話,咱先回家,有話慢慢再。”
這是江婉第一次叫出‘兒子’這個稱呼,李延睿有些愣神,而且他從江婉的篤定中,心也慢慢安定下來。
江婉忙招呼過此時聽到動靜,已經來課室門口張望的田收,“把公子送回去,等我回來。”
話的功夫,江婉已經手腳麻利的幫李延睿將書本都收拾齊整了,連一張寫字的紙都沒有放過。
“將我兒子的墨寶拿來,省得將來你這個沒臉沒皮的人拿著我兒子的字在外麵招搖撞騙!”江婉連同那夫子手裏拿著的答卷都沒放過,一把奪過來之後,連眼神都不屑再給一個了。
聽張胖起過夫子們的反應,卻沒料到如此卑劣,一個兩個全都這樣,江婉已經知道該去找誰了,自然也不想浪費口舌去跟這些無恥的幫凶理論什麼。
將李延睿和田收打發回去之後,江婉筆直地殺向洪家。
江婉一時心潮起伏。
同時也十分惱怒自己,本來一早就覺得這個洪教諭為人十分矛盾,卻還依舊選擇了信任。
來到洪家門外,江婉搬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朝宅門砸去。
幾次撲空讓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彬彬有禮隻能帶來再一次的拒絕。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洪家宅門上的木栓應聲而斷。
果然,江婉一眼就看中了正在院中修竹下的茶亭下悠閑飲茶的洪教諭!
“躲啊,這次怎麼不躲了?”江婉冷笑一聲,當即跨進院內。
“口口聲聲以亡夫的舊友自居,滿嘴仁義道德!現在敢不敢當著我的麵,你對你舊友的兒子都做了些什麼?”
院中的人看到江婉,倒沒有多麼驚訝,隻是眉頭緊蹙,顯示主人的不悅。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還有臉來問我?”
洪教諭一臉寒霜,臉皮倒是厚得出奇,不僅沒有被人抓包的心虛,反倒倒打一耙:“我早就跟你過,讓你不要貪戀銅臭,老老實實的過正經日子,看看受你的影響,李延睿的文章如今做得狗屁不通!”
江婉此時隻想大喝一聲: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洪教諭怕是忘了,我家兒子的務實之作,上次可是得到學政大人親自讚許的,到你這裏就成了狗屁不通的銅臭,你是在質疑學政陸大人的水平嗎?”
江婉的腦子突然有靈光一現,眼睛眯了眯:“還是我兒那次歲試不過根本就是你的手筆,嫉賢妒能的人並不是那個夫子,而是你這個教諭?”
不能吧!問出來江婉都不太確信,那一次歲試事件她全程參與,如果是洪教諭的手筆,那他這得多早就布了局?他圖什麼?
江婉一連串的詰責讓洪教諭淡定的麵孔終於有了裂痕,並很快擴大,他伸手點著江婉,氣得粗脹了脖子,“不可理喻!有辱斯文!”
“我對李兄所托自問問心無愧,豈容你如此詆毀!”
江婉後麵的質問隻是猜測,卻見向來淡定的洪教諭被氣得麵紅耳赤的,一時還真難辨真偽了。
“喲,江娘子啊!”
江婉在院門口弄出的動靜,終於將洪家所有的人都驚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