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樣想到早些年柳鎮上來劫匪的事的人還有江婉。
原主江氏留下的這段記憶,似乎有些延遲,直到此時才突然被觸發,再如洪水般一股腦兒傾瀉而出。
讓本就方寸大亂的江婉此時更加焦躁,人都出了縣城,又急急的折返回去到縣衙找了嚴捕頭。
如今李延宗還不知道被困在哪個地方,但除暴安良、守土有責是每個衙門的公職。雖然這些衙役們的戰鬥力並不怎麼樣,而且江婉也沒有把救人的希望寄托在他們的身上。
但好在他們身上的這身製服,讓普通人看著很有威懾力。江婉此時隻擔心自己身負巨款,在路上不能出半點岔子。
這些衙門捕快就算頂不上用場,好歹也能給她壯壯膽。
但顯然嚴捕頭的想法跟她完全不同。
“江老太太,您就在家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眼看著太陽西斜,他們救人如救火,容不得半點耽擱,這怎麼還能帶上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起上路呢?
雖然這老太太年紀並不大,但怎麼也是個拖累啊。
嚴捕頭知恩投報,這回他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忙。
自從上次在柳樹村辦了李家閨女失蹤的案子,回到縣衙雖然至今還是總捕頭升無可升,但俸祿已經翻了一倍。又因坐實了宋家瞞報稅收的罪名,縣太爺對他越發倚重了,如今年關未至,但他得到的獎金已足夠全家來年過活。
他知道這與江婉幾次在鄭縣令麵前提他的名字絕對脫不了幹係。
況且如今縣衙官吏大部分的收入來源,都與蜜雪飲有關。
“沒關係,你們快馬加鞭,不用顧忌我!”
開玩笑,沒了她手裏的銀票,萬一報官惹惱了山賊們要撕票可怎麼辦?
這回馬車是田伯趕的,他掄起鞭子一頓猛抽,哪怕是車馬行最結實的馬車,也一步隨時要分崩離析散架的樣子。
江婉在車裏被顛得頭暈目眩,但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救人上,倒也並沒察覺到什麼難受難當。
“東家,我好像看見村裏那幫後生了!
一路朝江寧府的方向疾馳,江婉正感覺這一路仿佛沒有盡頭似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尋到李延宗的蹤跡,就猛地聽到外頭田伯的驚呼聲。
“那應該是找到人了!”
江婉忙將頭從車窗外收回整個人擠到車轅前去。
嚴捕頭聞言,神情也嚴肅起來:“兄弟們打起精神來!”
如果真找到了地方,那接下來就要好好看他們的了。
這一路江婉都沒有與他有過多的交流,但嚴捕頭總覺得自己這一行人被一位婦人給輕視了。
“捕頭大哥們少安毋躁!咱們先看看再。”江婉急得連忙衝嚴捕頭擺手。
開玩笑!綁匪們的心思可不難猜。
他們唯利是圖卻也不敢冒險,萬一覺得自己將衙門捕頭引來對付他們,被激怒了直接撕票怎麼辦?她請這麼多人來隻為壯膽,或許事後有本事收拾局麵,但這一切都必須是將人救出來之後的事情。
不等馬車停穩,江婉就急急的跳了下去。
“六子!”
路邊隨意的或坐或站著一大堆人,的確都是村裏的青壯,可江婉一時沒弄明白怎麼會是這麼個現場,到底現在是什麼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