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旭不提倒好,一提到那個‘他’,李永斐當即氣得暴跳如雷。
“你們是被他灌了什麼迷魂藥嗎?那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一早已將咱們恨之入骨,你當他會誠心幫我?”
“我一早就察覺到不對勁,現在總算明白了,當初他幫我坐上戶部侍郎之位,說不定就是為了今日!”
“他就是找我去背黑鍋的!”
在李永斐的怒吼聲中,這回就連李永旭也開不了口了。
但他心裏卻對自家大哥的話極不以為然,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哪怕他是庶出,可到底也是李家人啊,再說當年被趕出去的事也是循祖宗舊例,並非針對他一個人。
而且自從他重新回京,李家雖然還是嫡支的大哥當家,但還是給了他極大的助力,要不然當初他如何能入得了文太師的眼,求娶文太師的小女兒文秀為妻?
“走,走,都走,省得圍在這裏礙眼!”李永斐發了一通脾氣,鬱結在心裏的擔心和害怕也發泄得差不多了,整個人也冷靜下來。
他二弟的提議還是很有幾分道理的。
整件事他都是在別人的授意下進行的,沒理由現在出了紕漏就都賴在自己的頭上,他還得去找上麵的人想辦法。
……
京城發生的事祁英管不著,他已經與祁方兵分兩路,奉主子的命進京緝拿血手幫京城的幫凶的人是祁方,他隻需要將羅霽月送回江陵府,與主子彙合就好。
“羅姑娘,你再忍耐一下,咱們已經進入了江陵府的地界,還有大半天,咱們就能回到江陵府城了。”
中午飯大家也沒顧上好好吃,胡亂塞了幾口幹糧,祁英往旁邊的馬車裏遞了一個水囊。
從江陵府到京城足足一個月的路程,生生被縮短到二十天,他們幾個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連日奔波下來,就連他這個漢子都有幾分吃不住勁兒了,更何況羅姑娘感染風寒還未痊愈,就坐著馬車一路顛簸。
“多謝!”
馬車裏傳來女子特有的溫婉聲音,不疾不徐,令人好感叢生。
羅霽月就著水囊喝過了水,努力將嘴裏的幹糧全咽下去。
她知道如今不是矯情的時候,能吃多少就盡量吃多少,最要緊的是保住性命。
她的臉蒼白得毫無血色,未愈的風寒加上一路舟車勞頓,明明疲倦得氣奄息息,但就是無法睡去。
隻要一閉上雙眼,羅家上下四、五十口人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一一劃過,大家或平靜或笑臉盈盈地望著她,似乎無聲的詢問:他們的大仇報了嗎?
一想起這些被大火吞噬的身影,羅霽月的耳邊似乎仍然能清晰的聽到當日的哀嚎之聲。
端午盛會前一日,她應好姐妹的邀請出門做客,本想一大早趕回來與妹妹一同去城外觀看龍舟大賽的,可她的馬車才近門前,家裏的忠仆財叔就衝出來忙將她拉到一邊藏起來。
親眼目睹了一群凶神惡煞的惡徒,將全家上下所有的人全都殺死在血泊裏。
特別是她的小妹,不過是個才五歲的孩子啊,一大早興匆匆的守在前院,就是等她這個姐姐前來接她,可那些惡心病狂的惡人連那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