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國館驛門口的馬車、人群突然躁動開來,不僅將江婉一行的馬車堵得嚴嚴實實,要不是劉虎身手敏捷,急忙將馬車朝旁邊讓開,說不定已經碰到人了。
走是走不了了,所有的馬車隻能原地待命。
在大家都束手無策之際,誰都沒有留意到江婉探出窗外的頭微微點了點。
很快一個大胡子刀疤臉的男人悄然無聲的朝喧鬧的人群中擠過去。
“東家,可能一時半會兒的走不了了。”劉虎跳下馬車,來到江婉窗前守著。
“先等等吧。”
江婉心不在焉地應道,手指卻在馬車車窗的窗欞上輕輕敲動。
此時心底已經盤算開了。
萬國館驛,顧名思義,就是大虞國周圍的番邦小國使節出使來朝時的暫居之所。
那些膚色樣貌各異的外國人,代表著國與國之間的尊嚴和形象,往常這個地兒冷冷清清。
唯有大食的香露到了才會造成如此盛景。
這些全與李延宗所說的對上了號。
原本江婉提取香精,不過是有了製作酒精的經驗之後,隨意想出來的副產品。
眼前的這幅銷售盛況突然令她對在京城立足有了足夠的信心。
不過有大食使節的銷售方法珠玉在前,她們得別出心裁些才行。
車窗外麵推搡叫罵之聲不絕。
劉虎看著這情形暗暗著急,照這情形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通行。
他墊起腳跟焦急張望,冷不丁一回頭就見到東家窗前來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臉上還帶著刀疤的男人。
他忙將手中的馬鞭一伸,阻擋住男人的去路。
“什麼人?”
麵前男人為之一愣。
可看麵前的馬鞭,伸向自己時帶起了淩厲的風聲,又不由自主的連連退了好幾步。
“自己人。”李永旭這話回得委委屈屈的。
本來回到自己久違的京城,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盤,這些天改頭換麵在船上做了水手的憋屈正準備全數迸發出來。
可現在又發現,這一家被拋棄的孤兒寡母似乎還藏著很多的秘密。
別說那母子倆對他的態度一個比一個強硬,現在就連一個趕馬車的車夫,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就完全與眾不同。
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聞到了鐵血的味道,一股涼氣從腳底透出,刹那傳遍全身,讓他大夏天的仍然覺得渾身發冷。
這哪裏會隻是個普通的馬車夫?
李永旭本能地覺得這人肯定見過血,是個狠角色!
那麼,到底江陵府的這一家子,都有什麼來頭啊?
“怎麼樣?”由不得他愣神,窗口已經伸出一隻玉手。
劉虎退開守在窗口的位置,但目光仍然警惕地盯著他。
李永旭剛剛才抬頭的那點驕傲立馬就蔫巴了,已經記起了自己此行的身份和價值。
十分狗腿的湊到馬車跟前:“好消息!”
“鬧起來的,正是如今李家族長李永義的兒子李大鵬!”
“聽說是也來搶購香露,可是買到手了卻又對香味不滿意,幾個人推搡之下,竟然將香露打碎了。”
“這會兒正在談賠償的事呢。”
不得不說京城紈絝的名號也不是白得的,李永旭在別的方麵可能不行,但在京城的街頭打探點消息,那還真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