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將向宮裏進貢的差事甩出去後,李永義便無事一身輕。
他很是逍遙了些日子,眼看著丹桂飄香,八月十五越來越近,才終於按捺不住去了一趟升平坊。
才進門便被院子裏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大大小小的箱籠給震驚住了。
“這……”
哪怕向來在升平坊這個旁支的麵前以京城人士自居、極有優越感的李永義,此時卻感覺與這個鄉下來的旁支互換了身份。
仿佛自己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
“族長來了啊!”
李延宗已經迎了過來。
“這些全是給宮裏娘娘準備的節禮。”
“您來得正巧,剛才我娘還吩咐我去請您過來過目,看看這些是否準備得體麵?”
“還算,體麵。”
李永義的目光仿佛粘在了那些已經次第打開的箱籠上,若不是礙於自己的身份,此刻他已經急不可耐的撲上前去了。
本來今日過來之前他還想著怎麼殺殺這個旁支的風頭。
哪怕禮物準備得周到,他也打算雞蛋裏麵挑挑骨頭,讓這家人知難而退,別打著出了一份力,就想從他這裏討到好的主意。
可看了陽光下那些光彩奪目的綢緞;還有金光閃閃的金銀首飾,到了嘴邊的苛責之詞。怎麼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京城所有綢緞莊今年的最新款全都在這裏了。”
李延宗對他的失態視而不見,仍然十分恭敬的將他引到那些箱籠麵前。
隨著李延宗手指的移動,什麼鳳翔九天、什麼天香國色、什麼有鳳來儀、一連串新奇而又吉祥的名字一一與箱籠中的精美物什對上了號。
“咦~這是什麼?”
盡管這些衣料和飾品精美得有些過分,但在李永義的眼裏,除了價值昂貴之外,倒也不是沒有見過。
真正令他生疑的是麵前這隻小箱子裏,碼放得整整齊齊、大小相同的紫檀木塊。
“哦,這是麻將。送與娘娘閑時消遣的玩物。”李延宗說得雲淡風輕。
李永義仍然聽得一頭霧水,他拈起一塊看了又看。
這些小木塊入手沉甸甸的,不僅製作精良,而且每塊木牌之上還刻有不同的符號。
“其實說白了就跟葉子牌是一樣的,隻不過將紙牌換成木牌之後手感更好而已,遊戲規則也已放入箱底,娘娘看了自會明白。”
“族長,咱們再看看這個。”
李永義一聽跟葉子牌一樣,瞬間就明白了。
他閑著無事的時候,也常與人玩葉子牌消遣。
“別說,這樣一換的確倒挺別致的。”
李永義放下時有些戀戀不舍,這個所謂的麻將牌手感不錯,玩起來應該比葉子牌更盡興。
但李延宗已經在向他介紹下一件物品了,他一個做長輩的也不好再表露什麼,隻是頻頻回頭出賣了他內心的欲望。
“族長也覺得不錯是吧?正好這副麻將牌時多做了一副備用,待會兒我讓人給族長您送去。”
“哈哈,那就多謝侄兒了!”
李永義唯一的遺憾也不存在了,再看著李延宗越發滿意,這升平坊的旁枝很會辦事啊。
“你們準備的很周到,餘下的我也不必看了,既然全都準備好了,那就全部打包,我直接送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