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眸子亮了起來,卻很快又熄滅了下去,有些苦澀地道:“我原以為你這輩子不會再這樣叫我了……”
葉浮珣看著他,竟然覺得有些難受。
如果不是要來和親,想來兩人一個壁一個玉,也是萬人都羨慕不來的好真情。
偏偏世道弄人。
葉浮珣攏了攏衣裳,再次開口,卻是三個字了:“沈公子……”
“你的臉應該要擦藥,否則的話,估計明天都不會消腫。”沈信不知道是不想聽見什麼,一把打斷她的話,從懷裏掏出不知什麼時候就放在裏麵的一盒小藥膏,遞給她。
“這藥是好藥,你待會擦臉,多擦幾次,想來很快就會消腫的。”
葉浮珣感激地一笑,接過那藥膏打開,撲鼻就是香氣,而藥膏光潔靈滑,色度都比一般的藥要通透三分,一看就是好藥。
她正準備弄些出來擦臉,突然就聽見沈信有些壓抑的聲音響起,半點都不符合他平日裏的樣子。
“苓兒,我告訴了西國的人,使臣回去就是三日後,而後就是你大婚的時候才會來,我不會走,我會留在這裏照顧你。”
葉浮珣心頭大憾。
沈信接著說:“我知道,我這輩子辜負了你,是我罪有應得,所以老天讓我這輩子隻能守著你,但是我不悔,隻要你開心,快樂,哪怕這快樂不是我給的,我也開心。”
葉浮珣頓時反應過來,他會這樣想,應當是上次自己說的,心裏隻有蕭梓宸一人。喵喵尒説
一股愧疚縈繞在她心頭,竟然不知該如何接話,麵前人的深情,是她這輩子都不敢妄想的。
她已經辜負了蕭梓宸。
不能再辜負一個沈信了。
更別說,她根本不是玉偲苓。
一想到這,她突然就覺得心裏酸澀極了,就連麵前的藥香,都帶了三分苦澀。
“沈信,”她有些艱難地開口,“你不該把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的。”
沈信似乎想說什麼,葉浮珣卻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在東辰你根本就不能完成你的抱負,回西國吧,回西國,那裏才是……”
“那你呢?”沈信突然抬頭,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葉浮珣一時語塞。
她應該怎麼說?
玉偲苓是西國的人,沈信也是,可是她畢竟不是玉偲苓而是葉浮珣,她絕不可能會回西國。
可是對上沈信那雙眸的時候,她突然就覺得心裏難受極了。
沈信歎了口氣,不再有最開始的那幾次偏執狠厲,伸手摸上她柔軟的發,那裏是他最熟悉的觸感,以前他不開心難過的時候,總要摸摸她的發,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
現在也依舊如此。
“苓兒,你不必擔心,我回西國,可是西國沒有你,那有什麼用,不如就留在這,反正我這人聰明,在東辰也能護你。”
葉浮珣沉默。
她不是玉偲苓,不知該如何回應麵前人的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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