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門響了一聲。
陳紅驚悚地看著它,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她真想和這個老淫豬撕破臉皮,可是想起那份巨額保單又實難下狠心,如果那份保單簽成,銀行卡上的數字要大大地翻倍啊!想到這個,她激動得熱血沸騰!
陳總在門外說道:紅妹,你怎麼啦?不舒服嗎?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一個母親。陳紅想,也許他並不會把我怎麼樣,他也是個場麵上的人啊,他難道不要自己的老臉了嗎?
陳紅打開門。
陳總的臉笑得像一朵老菊花,道道皺紋生動飛揚,滄桑老眼一掃平時的渾濁,變得熠熠生輝。陳紅腦子裏閃過一個詞:枯木逢春。
此時陳紅心頭竟升起了好奇之心,她想,一個垂暮男人因為欲望的澆灌真的能鐵樹開花嗎?
陳總擁著陳紅一起坐到沙發上,他的手搭在陳紅的腰上。她本想拿開他的手,但想起那份保單,忍住了。
陳總自己收回了搭在陳紅腰上的手。他把陳紅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她的手像驚蟄時節複蘇的蟲子一樣蠕動了一下。
陳總說,紅妹,你的手長得真好看。陳紅看著自己的手躺在那個溝溝壑壑的手上,像一尾奄奄一息的魚兒絕望地躺在涸轍裏。它無奈地看看天,天蒼白著臉,無動於衷;它祈求地看著主人,但主人麵無表情,她決意要犧牲它。
陳總的手順著圓玉似的胳膊一路攀登,好像它是通往風景名勝的玉階。他嘴裏嘖嘖讚歎著:好,好,真真是尤物啊!
陳總的手在陳紅的胳肢窩裏停了下來,好像是旅途中的稍事休息,他捋了一下那裏的毛,輕笑了一聲,說,有毛好,帶毛的才是真女子!
陳紅因為要跑路,穿的總比別人少一些,今天她穿的是真絲的短袖衫,袖筒寬大。陳總的手往前一探,輕易就落到了陳紅的胸脯上。
陳紅一下子站起來,臉上卻笑得比玫瑰花還豔,哥——
這一聲“哥”打消了陳總心頭剛剛萌芽的不快。
陳總抓住陳紅的手,欲拖她坐下。
陳紅迅疾拿過茶幾上的保單,說,哥,咱們先把這個簽了吧。
陳總說:不慌不慌,哥肯定給你簽。
陳紅想,看來今天不損失點不行,隻是不知這條老狗的胃口有多大!如果隻是摸摸捏捏,就忍了,想那開在枝頭的美麗的花兒,不知被多少路人的手指摸過!如果他想連枝帶朵掐掉,沒門!
陳紅重新坐到沙發上。陳總這回把她摟得更緊,她聞到了他嘴裏噴出來的酒氣和臭氣。陳紅斷定他有牙齦炎,而且腸胃肯定也不好,因為那股臭氣裏帶有酸腐的氣息,那是消化不良引起的。
陳紅忍住胃部的一陣陣痙攣,她急迫地想嘔。
陳總的手經過一番委蛇之後,終於如願以償落到了陳紅的胸脯上。陳紅隻想嘔吐,胃部帶來的痛苦遠遠超過了心理上的不適。生理的痛苦此時抵消了心理的痛苦。陳紅在心裏罵道,摸吧!摸吧!讓你個王八羔子摸吧!權當被瘋狗的爪子抓了!
洗手間的門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