虯須漢子連連點頭,鬆開了手。
白衣人自己去酒桌上端了一盤菜,兩個饅頭,臨出門前,望了冬陌一眼,對虯須漢子道:“給他也吃一點吧。”
冬陌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體會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冬陌回想這一行人的裝扮,確信他們是修行師,尤其是那個白衣人,實力肯定深不可測,而且人挺好,心中那個埋藏多年的理想又浮了上來,他開始思考接近白衣人的機會,少頃,他起身來到後院,把一間破屋的門板卸下來,扛著來到白衣人住的房間,沒等進去,先看到一副奇異的景象:白衣人盤膝坐在一張蒲團上,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動不動,有蒸蒸的熱氣一樣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冬陌心下一驚,明白這便是所謂的吐納之法,忍不住看呆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白衣人周身的白汽收斂,眼睛睜開,盯著發呆的冬陌道:“你知道我在幹什麼?”
“我……”沒等冬陌說完,白衣人一伸手,冬陌隻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來不及抵抗便被吸到白衣人身邊,白衣人一隻手蓋上他的頭頂,一陣溫熱的感覺傳入頭部,在身體裏蔓延開來,少頃,白衣人鬆手,放下心來,此人身上確實沒有絲毫元氣流動,應該是個普通人,不過,他體內經脈盡數流通,是個修行的好苗子……
“你來幹什麼?”
冬陌並不慌張,起身衝白衣人施了一禮,道:“夜裏風大,耳房沒門,我給先生送塊門板來,好歹擋風。”
白衣人見他彬彬有禮的樣子,心下有些喜歡,道:“看你儀態,讀過書?”
“小時候讀過幾年。”
“後來呢?”
“家敗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白衣人皺了皺眉,問道:“所以你當了乞丐?”
冬陌搖頭道:“我不是乞丐,我隻是沒地方住,借這個地方暫住,我靠打獵為生。”
白衣人暗暗點頭,他可不喜歡和乞丐那種下等人打交道,誰都有落魄的時候,既然不是乞丐,那便沒有關係了,再說自己出道之前,也曾受過一番苦難……從冬陌身上,白衣人隱約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
“好了,你去吧。”
冬陌心中大為失落,本以為會有機會的,沒想到還是被人驅趕出去,當下施了一禮,退出耳房。白衣人看著他挺拔的身姿,若有所思。自己孤身一人離開神教,來到此地,雖然被那人奉若上賓,可畢竟是一個外來人,想要在此地立足,必須培養自己的勢力……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收拾行裝準備離開。冬陌送他們來到當院,白衣人突然對虯須漢子道:“你手下竟是些漢子,侍奉我太過粗心,這小子手腳勤快,讓他一路上跟著伺奉我正好。”
虯須漢子笑道:“聽先生安排。”轉身對冬陌道:“跟我們走吧,不會虧待你的。”
冬陌按捺著激動,施禮道:“能伺奉先生,是我的榮幸。”
虯須漢子笑道:“這小子真會說話,怪不得先生喜歡。小子,你會騎馬嗎?”
冬陌點點頭。“小時候學過。”
“那就再好不過,老三,老五,你倆瘦些,騎一匹馬,勻一匹馬給這小子,就這樣,上路吧。”
冬陌獨自騎著一匹馬,跟在眾人後麵離開破廟,上官道之前,他回頭望了破廟一眼,心中沒有絲毫留戀,他知道,過去的自己已經死了,從今後,自己將踏上一條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