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鈕祜祿氏,滿洲正紅旗人。其父常保本是不知名的副都統,和珅少年時貧窮而無所依恃,至乾隆中葉,還不過是八旗官學學生,隻中過秀才。以這樣的基礎,和珅要出人頭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乾隆三十四年和珅卻沾了祖上的光,開始擺脫困境。他的高祖尼雅哈那有軍功,所以他在父親死後承襲了三等輕車都尉之爵。這一世爵給和珅帶來了相當可觀的收入。三等輕車都尉的歲俸為銀160兩,米180石,和珅有了這筆固定的收入,就可以安享中等以上的生活了。但這還不是主要的,這一世爵給和珅在政治上帶來了更大的好處,為他提供了一條接近萬歲爺的便捷之徑。因為他的高祖是開國功臣,其後人就有可能隨侍帝君,因此和珅襲三等輕車都尉不久,便於乾隆三十七年間任三等侍衛,其職責是協助侍衛處扈從皇帝。
乾隆四十年是和珅一生中的重要轉折點。在這一年,和珅巧逢機緣,得見天顏,奏對稱旨,甚中上意,從此便攀龍附鳳,飛黃騰達。
一日,乾隆帝大駕將出,倉促間黃龍傘蓋沒有準備好,乾隆帝發了脾氣,喝問道:“是誰之過?”皇帝發怒,非同小可,一時間,各官員瞠目相向,不知所措,而和珅卻用《論語》中句子應聲答道:“典守者不得辭其責!”他聲音洪亮,口齒清晰,語言幹脆。
乾隆皇帝不禁一怔,循聲望去,隻見說話人儀態俊雅,氣質非凡,乾隆不僅更為驚異,歎道:“若輩中安得此解人!”問其出身,知是官學學生,雖然學曆不高,但畢竟乃讀書人出身,這在侍衛中也屬鳳毛麟角了。乾隆皇帝一向重視文化,尤重四書五經,對一些讀過四書五經的滿族生員,當然更加另眼相看。所以一路上便向和珅問起四書五經的內容來。這和珅原本不學無術,可對四書五經倒稍能記憶,居然“奏對頗能稱旨”。至此,和珅進一步引起了乾隆帝的好感,遂派其總管儀仗,升為侍衛。從此和珅官運亨通,扶搖直上。一次偶然的機遇,便為和珅鋪平了升遷之路。
耐人尋味的是,和珅登上政治舞台之前的第一聲叫喊,便是整人之語。倉促間一時未能找到黃龍傘蓋,這本來是小事一樁,然而和珅卻小題大做,以一副義正詞嚴的架勢指責起“典守者”來。“典守者不得辭其責”,一語雙關,它不僅是對“典守者”的指控,也有自薦其能的含義。
4.對症下藥,送上一頂最管用的“高帽子”
送高帽子不嫌多,但這隻說對了一半。這樣做是在進行一種人情鋪墊,在為求人辦事埋設伏筆,所以說才可能“終得馬騎”。但是使用這一厚黑求人術還有一情況需要特別注意,即在關鍵時刻對症下藥地送上一頂真正管用的“高帽子”,可以獲得立竿見影的效果。
唐貞觀八年劍南道巡查大使李大亮出巡,發現一個叫李義府的人才學出眾,於是舉薦其才,對策中第,補為門下典儀,由此,李義府便躋身於朝廷。在此期間,又得到黃門侍郎劉洎和侍禦史馬周的賞識,此二人又合力向唐太宗舉薦。唐太宗召見他,令他當場以“詠鳥”為題,賦詩一首。李義府脫口吟道:“日裏揚朝彩,琴中聞夜啼。上林如許樹,願借一枝棲。”李義府的《詠鳥》詩充分流露出他想做朝官的急切心情。唐太宗聽後頗愛其才,便說:“與卿全樹,何止一枝!”授予他監察禦史,並侍晉王李治。晉王立為太子,他又被授予太子舍人。因其文采不凡,與太子司儀郎來濟被時人並稱為“來李”。李義府曾寫《承華箴》上獻,文中規勸太子:“勿輕小善,積小而名自聞;勿輕微行,累微而身自正。”還說:“佞諛有類,邪巧多方,其萌不絕,其害必彰。”
看來,李義府正是一個厚黑大師,自己本就是一個佞邪之輩,卻能大義凜然地發表一篇宏論,這正是在自己的“黑心”上蒙一層仁義道德的做法。太子將此箴上奏,太宗很欣賞,下詔賜予李義府帛四十匹,並令其參與撰寫《晉書》。其實這是一種最高明的“捧”,因為這裏隱藏著這樣一種邏輯:我是一個正人君子,主子非常敬重我這樣的正人君子,那麼,主子的德行修養自然也很高了。
太子李治繼帝位,李義府升為中書舍人。後兼修國史,加弘文館學士。李義府的青雲直上,頗引起朝臣們的注意,特別是他由劉洎、馬周舉薦而來,又與許敬宗等相勾結,李義府的這番作為引起了長孫無忌的極大反感,長孫無忌便奏請高宗貶李義府到壁州做司馬。詔令尚未下達,李義府已有所聞,急忙向中書舍人王德儉尋求應對的辦法。王德儉是許敬宗的外甥,其貌不揚,詭計多端,善揣人意。他向李義府獻計說:“武昭儀方有寵,上欲立為後,畏宰相議,未有以發之。君能建白,轉禍於福也。”
於是,李義府馬上行動,當王德儉在中書省值宿時,李義府代替王德儉值夜,立即上表高宗,謊稱立武昭儀為皇後是眾望所歸,請廢王皇後,立武昭儀為後,高宗聞後正合心意,馬上召見了李義府,不僅賜給他寶珠一鬥,還將原來貶斥他到壁州的詔令停止不發,留居原職。武昭儀也秘密派人向他表示感謝。不久,李義府與許敬宗、崔義玄、袁公輸等人成為武昭儀的心腹。是年七月,李義府又超升為中書侍郎;十月,王皇後廢為庶人,立武昭儀為皇後;十一月,李義府又自中書侍郎拜為中書門下三品,監修國史,並賜爵廣平縣男。
向皇上奏報“立武昭儀為皇後是眾望所歸”,這頂“高帽子”送得正是時候,真是一條妙計得逞,立即青雲直上。
5.哄好之後再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