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機械廠已經被日軍占領，”歐陽全會說，“我打聽到劉廠長和部分工人被一支部隊接到了神龍架原始森林裏去了。”歐陽全會說完，一屁股坐到地上，愁苦得簡直連頭都沒勁抬一下了。
奶奶的，又是日本鬼子！韓秉禮在想：不會是小柱子他們接的吧？！有可能。怪了，不找他，他想麼子時候來就麼子時候來，等想著找他吧，幾個月也不見人影。
“一點法政氣象都沒有，越來越讓人不得其解。”韓秉禮說，“收音機裏講，國共在重慶又搞麼子合作，要共同抗擊小鬼子了。”
“我不管那麼多，”歐陽全會兩手抱頭抓著頭發，“我隻想把蔣老七殺死，給娟子和伢子們報仇！”
韓秉禮何嚐不曉得歐陽全會的心境，但他這個時候不想給他火上加油，“你到堿廠去，把洞上工人都帶回去。再告訴陳樹槐也先來記號，畢竟這裏有膏洞，鬼子來了還能躲躲。仇要報，等時機！”
韓秉禮想等著小柱子過來問問清楚再說。小柱子終於來了——這回不是紙條，也不是攔車的“棉襖”——他追到了韓家壩。他沒有進園子，而是與韓秉禮進到竹林裏。
不等小柱子說話，韓秉禮先急著問：“日本人把蒲陽都炸成爆米花了。蔣老七跑得卵子不在袋裏，臨走還剮老百姓一塊肉，我姑奶奶就是被他的匪兵用槍托活活砸死的。你們平時講得比唱的還好聽，到頭來呢？蔣老七！蔣老七沒有正法；日本鬼子！日本鬼子進城比上他家茅房還隨便……麼子你們也沒有一個人伸頭？！”
韓秉禮有了一股子怨氣，讓小柱子看到了另一種希望，小柱子說：“國共已經組成了統一抗日戰線……”
韓秉禮攔句話：“夫妻倆拌個嘴還要好多天才和好，麼子這兩個黨跟小伢子一樣，才打得頭破血流，轉個背又成夥伴了。這麼大個國家、這麼狠的日本鬼子，兩個伢子一樣的黨能舞得起來噻？那個賀龍跟塊磁鐵一樣，莫不是紅軍這塊大磁鐵將鐵疙瘩的國民黨軍隊吸過去了？……再有，那個蔣老七還能信啦？他就是禍害。你們麼子一點骨氣沒有噻？小鬼子作惡多端，抗日是要抗日，但也可以順手把蔣老七給捋了啊！”
“蔣老七和第十八師代表不了國民黨和國民黨軍隊！現在是全民抗日！秉禮，我們隻能放下老仇舊恨，發動全中國人民起來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才能不做亡國奴！”小柱子說，“蒲陽不是抗日的主戰場，但不等於不抗日。哪裏隻要有一個日寇，哪裏就必須是一個抗日戰場。”
“柱子哥，”韓秉禮這麼盼著望著小柱子來，他有一個最想問的問題，這時他終於問了出來：“哥，你弟媳，就是我老婆——全由美子，她算不算日寇？”
“不是！”小柱子肯定地說，“她麼子是日寇呢？她是來和親的，又不是來侵略的，她隻是一個日本人。”
“中德機械廠已經被日軍占領，”歐陽全會說，“我打聽到劉廠長和部分工人被一支部隊接到了神龍架原始森林裏去了。”歐陽全會說完，一屁股坐到地上，愁苦得簡直連頭都沒勁抬一下了。
奶奶的，又是日本鬼子！韓秉禮在想：不會是小柱子他們接的吧？！有可能。怪了，不找他，他想麼子時候來就麼子時候來，等想著找他吧，幾個月也不見人影。
“一點法政氣象都沒有，越來越讓人不得其解。”韓秉禮說，“收音機裏講，國共在重慶又搞麼子合作，要共同抗擊小鬼子了。”
“我不管那麼多，”歐陽全會兩手抱頭抓著頭發，“我隻想把蔣老七殺死，給娟子和伢子們報仇！”
韓秉禮何嚐不曉得歐陽全會的心境，但他這個時候不想給他火上加油，“你到堿廠去，把洞上工人都帶回去。再告訴陳樹槐也先來記號，畢竟這裏有膏洞，鬼子來了還能躲躲。仇要報，等時機！”
韓秉禮想等著小柱子過來問問清楚再說。小柱子終於來了——這回不是紙條，也不是攔車的“棉襖”——他追到了韓家壩。他沒有進園子，而是與韓秉禮進到竹林裏。
不等小柱子說話，韓秉禮先急著問：“日本人把蒲陽都炸成爆米花了。蔣老七跑得卵子不在袋裏，臨走還剮老百姓一塊肉，我姑奶奶就是被他的匪兵用槍托活活砸死的。你們平時講得比唱的還好聽，到頭來呢？蔣老七！蔣老七沒有正法；日本鬼子！日本鬼子進城比上他家茅房還隨便……麼子你們也沒有一個人伸頭？！”
韓秉禮有了一股子怨氣，讓小柱子看到了另一種希望，小柱子說：“國共已經組成了統一抗日戰線……”
韓秉禮攔句話：“夫妻倆拌個嘴還要好多天才和好，麼子這兩個黨跟小伢子一樣，才打得頭破血流，轉個背又成夥伴了。這麼大個國家、這麼狠的日本鬼子，兩個伢子一樣的黨能舞得起來噻？那個賀龍跟塊磁鐵一樣，莫不是紅軍這塊大磁鐵將鐵疙瘩的國民黨軍隊吸過去了？……再有，那個蔣老七還能信啦？他就是禍害。你們麼子一點骨氣沒有噻？小鬼子作惡多端，抗日是要抗日，但也可以順手把蔣老七給捋了啊！”
“蔣老七和第十八師代表不了國民黨和國民黨軍隊！現在是全民抗日！秉禮，我們隻能放下老仇舊恨，發動全中國人民起來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才能不做亡國奴！”小柱子說，“蒲陽不是抗日的主戰場，但不等於不抗日。哪裏隻要有一個日寇，哪裏就必須是一個抗日戰場。”
“柱子哥，”韓秉禮這麼盼著望著小柱子來，他有一個最想問的問題，這時他終於問了出來：“哥，你弟媳，就是我老婆——全由美子，她算不算日寇？”
“不是！”小柱子肯定地說，“她麼子是日寇呢？她是來和親的，又不是來侵略的，她隻是一個日本人。”
是的，全由美子隻是一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日本籍女性，她連一支槍都沒有，怎麼是日寇呢？韓秉禮的身子猛地輕了下來，他雙手抓住麵前的兩根毛竹，是怕自己飄起來嗎？
這時，小柱子說：“秉禮，你是日語高才生，我們想讓你接近日寇，交上‘朋友’會更好……”
“這不行！”韓秉禮放下雙手，“哥，你麼子讓我當漢奸噻？那會比蔣老七更壞，我不去！”
“是不是漢奸？就看你給哪個做事了，你給抗日軍民做事，就是天天和日寇睡在一塊也不是漢奸。這個理，你麼子不懂噻？”小柱子笑了笑，“小心侯堃和黃誠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