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一襲白衣,卓然站立於險峰之上,手指一掐劍訣,無形劍暴射而去。
劍光切血肉,如快刀削腐!
被雷霆轟成焦炭的血肉大山上,立刻斬出巨大的溝壑,紅紅白白的血肉物質暴露出來,血如河流。
那偌大的肉山,竟不見任何白骨結構。
但隨之,醜陋、惡臭的血肉魔軀劇烈抖動,不管是被雷法攻擊的焦灼之處,還是被無形劍斬過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著,大量臃腫、汙穢的血肉也不知從何處來,不斷地湧出。
肉芽從傷口裏生出來,細細密密的糾纏在一起,遠遠看去,就像滿山的鐵線蟲,讓人頭皮發麻、汗毛倒立。
那女子立刻將四口雷劍交織成雷網,萬邪不侵,站在肉山中好似立於不敗之地。
但也隻能不敗,血肉魔頭的防禦力、恢複力太強。
四口雷劍,滅不了魔頭的真靈,因為打不穿那如山巒般的外層血肉物質。
秦政劍指一動,無形劍轟然紮進了肉山內,通過劍籙感知,那血肉化作觸手重重疊疊覆蓋而來,似要將無形劍留在血肉體內。
“這魔頭,至少築基巔峰的戰力。”
“不對……論防禦力恢複力,一般的金丹大都未必能打穿……”
“給我斬開!”
秦政怒吼,神識凝聚在仙劍上,劍眉飛挑,雙目銳利如劍。他也是關心則亂,無形劍鋒銳天下無雙,同等級中沒有任何法寶、飛劍、禁製,能困住這一口仙家飛劍,也隻有純陽禁法,能夠以氣機吸引,收攝無形劍。
他雖隻煉氣期的修為,但無形劍品質太高,沒有金丹期的修為,休想牽製住。
更不要說血肉魔頭這偏科嚴重的陰邪天魔了。
隻見,血肉大山在一瞬間就徹底地爆炸了開來,腥臭的血肉四處激射。
無形劍重新落回了秦政手裏,神念有些疲倦。
遙望血肉大山,他傻眼了。
這一劍,無功而返。
怪不得那女子有四口雷劍,召喚來天雷,也未能重創這頭血肉天魔。
剛剛斬開的巨大傷口之中,肉芽叢生,密密麻麻的肉蟲相互連接,瞬間將洞穿的傷口填滿。
怎麼打?
缺少實戰經驗的秦政有些頭疼。
要是一般的妖魔鬼怪,看準了脖子,將無形劍往那裏一轉,摘下腦袋,即便不死也要重創。
眼前這麼一大坨,哪裏才是要害?
秦政計算了一下,自己榨幹了神識,大概也就能出個三五劍而已。
三五劍,開幾個洞,那有何用?
難道我第一次鬥法,就這麼結束了?
無形劍在指尖跳動,秦政眉頭一挑。
‘我是個儒門修行者啊!’
‘何不嚐試一下戰詩。’
‘抄哪首?’
白雪歌化為傳世戰詩,出現了極北冰原的異象,讓整個清流小築都籠罩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那麼,我作《俠客行》,是不是能夠“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體內文氣一震,大成境界的“我善養吾浩然正氣”激蕩而出。
秦政持無形劍,手指彈劍鋒,配合他的聲音形成奇異的共振,不斷向周圍傳播。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天地一動,連靈氣都跟著他的聲音輕輕震動起來,震動聲不僅沒有形成雜音,反而配合秦政沙啞的音韻而清響,仿佛在主動為秦政伴奏。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聲音如劍交錯,割裂耳膜。
他的天賦毀了,無法再撫慰人的心靈,但在此刻,報廢的天賦天言,竟然和戰詩碰撞迸發出了刀劍之音。
“十步殺一人……”
“……白首太玄經!”
這首詩中有些古代俠客的人名,秦政代換成大夏四千年來的英烈壯士,一首“俠客行”吟完,體內二十餘道文氣立刻迸發出銳利的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