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她手臂的力道愈發緊迫，充血的眸子即將掀起狂風暴雨：“你的意思是你不要跟我在一起？”
在一起？如何在一起？他們是兄妹啊！
白綠皙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壓下內心的波瀾，她稍微抬起頭依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眸：“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雲楚一不信她的話，婚前那一晚兩人還好好的，他真的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白綠皙變成這樣？
難道是在怪他到現在才找到她？
他手下一鬆，眼底也逐漸平和：“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是我沒有及時找到你讓你一個人在外麵受了很多苦，對不起…”
“不要再說了。”白綠皙將頭垂下，她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失控，狠狠咬下唇瓣：“你沒有對不起我，當初是我自己選擇要走的。”
“不要再問為什麼，我隻是不想嫁給你，我仔細想過了，我們之間差的太多婚後的生活我不能接受，所以我選擇離開，那場大火我隻能說是個意外，或許是我命不該絕讓我僥幸逃脫。”
白綠皙幾乎不給他問話的機會，提著一口氣說完自己內心盤算好的話：“所以你現在知道真相了，麻煩你讓我走。”
白綠皙的手已經放在門把上，金屬質地的把手傳來的涼意直達她的心髒，她不敢回頭去看男人的神情，就怕自己會看到那眉宇間細微的情感堅持不下去，偽裝不下去。
這份痛，隻得她一個人來承受，她已經承受了四年，不在乎承受一輩子。
雲楚一的手掌瞬間欺上來，阻止她的動作：“我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他探手掰過她的臉，在看到那張蒼白的容顏時內心一抖，沒有他預想的淚水和委屈的表情，而是他久違的淡漠和不屑。
他的手指捏緊她的下顎：“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白綠皙倔強地把頭別過去，空氣裏還能聽到隨著她扭頭的動作，骨關節發出的聲響。她閉了閉眼睛，然後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的瞳孔，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在剜他的心。
她說：“我不愛你了。”
白綠皙隻感覺心尖都在滴血，她不是不愛，而是不能愛，他們在一起是違背天理倫常。
雲楚一拽起她的身子猛力一扯，白綠皙整個人重心不穩就跌入他懷裏。
這具寬厚溫暖的懷抱是多麼熟悉，她鼻息間還能聞到暌別久矣的煙草香，淡淡的，讓她忍不住想多吸幾口。
他俯首攫住她的閃躲不及的唇瓣，帶著撕裂般的疼痛在她的口腔中逐漸蔓延開來，他騰出隻手禁錮住他亂動的頭，越發凶狠地嘶咬著她的唇。
白綠皙驚慌地睜大眼睛，她雙手不停地在他懷裏倒騰，抓著他胸前的衣衫胡亂蹂躪。
她不能和他有親密的舉止，這樣是不對的，雲楚一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但是她清楚。
不，不可以這樣！
白綠皙慌亂間隻好抬起腳狠狠踹在他的腿上，隻聽得男人悶哼一聲，但是他的唇依舊沒有要放開她的趨勢。
白綠皙沒辦法隻好回吻他，等他慢慢放鬆然後趁機咬住他的舌頭。
雲楚一一痛，趕緊鬆開她。再抬頭，彼此眼神交彙時，他在她眼底看到分明的厭惡。
他不懂，為什麼她會這般厭棄他？
最後還是男人退一步，拉起她的手：“好了，別鬧了，我知道是我把你弄丟了，現在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將姿態放低，幾乎是祈求的口吻，求著她跟他走。
白綠皙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冷聲道：“你聽不懂我的話麼，我說過不愛你就是不愛，不要妄想我會跟你回去。”
她嘴上狠心，卻怎麼樣都不敢抬眼去看他。
怕，她在害怕自己演不下去會露餡。
男人的手漸漸收攏，骨節分明的五指攥緊在一起，露出分明的青筋。她連續強調兩遍自己不再愛他，他當真是聽不懂幺！
雲楚一覺得仿佛時間都在倒轉，當年所謂的一場交易，竟讓自己迷失了心。而眼前的女人，用比以往更殘忍更決絕的姿態，要離開他的世界。
“為什麼？”他把自己的愛情丟在塵埃裏，明知道這樣的問題沒有答案，還要傻傻地問上一句。
白綠皙哂笑，偏過頭，眼底閃過動容：“就是不愛了，還能有什麼理由。”
她的話音才落下，身子再度被他拽住，男人以雙手按住她窄小的肩胛，手中的怒火似乎都要把她的骨頭都拆掉。
白綠皙皺著眉，秀氣的眉頭擰起卻再也看不到那顆墨色的痣。她悶哼兩聲沒有說話，都是她自己激怒了他，她該承擔這後果，肩膀在痛都比不上心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