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努力的咽下嘴裏還沒有嚼爛的雞肉,但是由於往嘴巴裏塞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壓根就咽不下去,全堵在喉嚨口了,隻得含含糊糊的說:“沒事沒事,隻是我媽媽去世之後,我再也沒有吃到過這種味道的雞肉了,我隻是有點想我媽媽了。”
說完之後,這腸子裏忽然一陣反胃,怎麼都忍不住有東西從胃裏衝出來,我迅速的跑向了衛生間,抱著馬桶一頓狂吐,卻僅僅隻是把塞在嘴裏的雞肉給吐出來了,其他什麼都沒有。劉阿姨很關心我,急匆匆的跟過來,蹲在我的身邊,一邊拿著紙巾幫我擦嘴,一邊輕輕的拍我的背脊,說著:“真是可憐,別哭了奧。”
語落,她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一隻手摟著我的肩膀,道:“哎,想哭就哭吧,哭出來了,心裏就舒服點了,真可憐,一個女孩子要自己承擔這麼多,真是可憐。”她一邊說,一邊拍我的背脊。
起初我還想忍著,可後來我怎麼都忍不住,將臉頰埋進了劉阿姨的懷裏,不管不顧,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顆心擰的難受,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沒有挽回餘地了。也許從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我跟梁景不能在一起。
那天我坐在衛生間裏哭了許久,最後好在劉阿姨力氣大,坐了一會之後,就將我抱起來,弄回了房間裏。之後,我獨自一個人去過一趟警局,可我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警局裏了,警方的證據現在不足以將他拘留,所以過了四十八小時之後,他就被放出去了。然後我找了司機,開車帶我去了一趟半山別墅,我想他應該會在這裏,可我沒能進去。
李姨看到我也很為難,說:“清城,你還是走吧,小景說不見,他說不見,就是不見,沒有回轉餘地的。快回去吧。”
其實我過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我就是想見見他而已,因為我知道,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離開S市了,然後永遠,永永遠遠都不會回來,也許這一麵,就是最後的一麵。我隻是想,就是想給自己留點回憶。
前兩天我翻找舊物,才恍然發現,我跟他連一個合照都沒有,也沒有他的照片,我怕,我真的怕時間久了,我會記不住他的樣子。
“李姨,您再去說說看,就一麵而已。”
李姨顯得十分為難,不過她還是很好心的幫我去說了,我站在大門外,往後退了兩步,微微仰頭就能夠看到別墅三樓的窗戶,全落地的,反著光,拉著窗簾,我不知道梁景是不是在裏麵,其實如果在,他能拉開窗簾也是好的。
我仰著頭,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一個地方,不知是我盯得久了眼睛發花,我好像看到了窗簾晃動了一下。沒一會,李姨就出來了,照舊是皺著眉頭,衝著我搖了搖頭。我再次仰頭往那個方向看了看,也許他是為了我好,反正不能在一起,又何必還要再相見,再見不過是多煩惱,相見不如不見,相戀不如不戀。
我沒有再為難李姨,隻道了一聲謝謝,就坐著車子離開了。我一直努力維持著笑容,但眼淚還是毫無預兆的往下掉,窗外風景依舊,這幾年,就當做是一場美麗的夢吧。
後來,我再去去了一趟墓地,把蘇孟還給我的東西,再次放回了原處,這會不會再有人來拆散他們了。
數天後,我再去看李子木,聽說他腦袋裏的淤血散了,不用做開顱手術,萬幸,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就等著身體恢複就好了。他父母知道他出事之後,幾乎是全家儲能來看望,有幾次我去看他的時候,病房裏的人多的不得了。
他父母在商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麼一來過來探望的人就更多了,有那麼幾天,李子木的病房差點成為了花店,病房角角落落都放滿了花束。由著人多,我也就鮮少過去看他了。
今天我過來檢查寶寶的狀況,正好就過來看看他,病房裏人不多,就一兩個陌生麵孔,好像跟他在聊事情,我本想在外麵等一等,等他們說完了,我再進去。可李子木往門口瞥了一眼,正好就看見了我,旋即就衝著門口喊了一聲,直接把我給叫了進去。
病房裏的人,應該是他的同事,見著我的時候,特曖昧的衝著李子木笑了笑,這麼一笑,笑的我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說:“聽說你現在大好了,所以過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