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希望沒有人知道“熒惑守心”出現過。
容祈冷冷看了蕭鸞一眼,並沒有回答他這話的意思。
蕭鸞被他看得一愣,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剛剛被他這一眼神威懾住,怒從心生,一下氣得憋紅了臉,想要開口懟回去,不過皇帝不給他這個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皇帝剛剛沒有在第一時間質問周波,也沒有追究那“熒惑守心”的天象的真實性,而是冷眼看著底下,仿佛再看一場鬧劇。
等到了周波漏洞百出的“自圓其說”後,他才神情不明,語氣不焉,目的成謎地開口:
“慕容瑾,你要說的,就是這事?”
周波聞言身子一軟跪癱坐在了地上,一手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眾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皇帝這是,打算不追究周波了。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不對,周波沒那個膽子欺君,所以“熒惑守心”的天象,十有八九是真的存在的,隻是不可能是周波觀測出來的!
極有可能是推測出來的!
是誰?
竟然能發現欽天監都預測不了的天象,還能準確地推演到時日,還告訴了周波?
而這“熒惑守心”看似是皇帝與大蕭江山的災禍,而實際上,是慕容瑾一個人的災難!
是誰煞費苦心,設了這麼一個局,就為了置慕容瑾於死地?
還是說,是為了擊垮蕭衍,而對慕容瑾下手?
眾人突然在這仲夏雨後,悶熱的屋內,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不由看向寡言陰沉的蕭衍。
蕭衍剛剛服下慕容瑾趁人不注意塞給他的解藥,頭暈腦脹了好一陣,期間強撐著不失去神智,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聽在了耳裏。
天知道他此時有多痛恨那血蠱,折磨了他十幾年還不夠,餘毒還要讓他在明明得知慕容瑾被群而攻之的時候,隻能站在她身邊,而無法擋在她身前!
在他二十二年裏,即使毒發時萬蟻噬心,也沒有比這一刻,讓他更痛恨那個給他下毒的人了!
慕容瑾感受到蕭衍強烈的視線,偏頭衝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對她來說,隻要蕭衍站在她身邊,就夠了。
隨後收回視線,笑了笑回答了皇帝的問題:
“嗯,兒臣總得弄清楚,自己是否死得其所,也好走得明白不是?”
眾人嘩然,慕容瑾是怎麼知道,他們在商議,讓她擋那“熒惑守心”帶來的災禍?
莫非,她真是妖女!
一時之間,聽著慕容瑾這滿不在乎的回答,驚出了一身冷汗。
而身旁的蕭衍聞言身子一震,也不顧這是在皇帝和眾人的場合,抓住慕容瑾那溫涼的手,沉聲喚了聲:
“阿瑾!”
慕容瑾能感受到他的隱忍和憤怒,她也不掙開,而是反手握住了他的,緊了緊。
蕭鸞沒想到慕容瑾竟然如此平靜,仿佛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如果真是如此,她究竟是什麼人!
思及此,看向慕容瑾的神情都變得古怪,“這麼說,你早就知道了?”
慕容瑾聞聲看了他煞白的神情,笑得人畜無害,“知道什麼?”
蕭鸞愣了一下,意識到慕容瑾在耍他,怒不可遏,“你.......”
皇帝見慕容瑾得知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卻沒有一絲恐懼,不由想起了讓她去雲城的時候,她也是像此時不知者無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