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玥聞言怔住了,“兩者間隔多久?”她想應該不會很久,否則卿玖不可能等到後者發生之後再告訴自己,應該是兩日以內。
卿玖看了她一眼,答:“一日之內。”
果然。
第一個死的番邦人已經引起陳陽的警惕了,他不可能再把剩下的那幾個當作是普通的偷渡客。
因此那幾個番邦人若在此之前就有染上天花的征兆,陳陽不可能視而不見,至少不可能連累無辜的獄卒。但如果再次之前他們都毫無征兆,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一日斃命呢?
即便天花再可怕,也斷然沒有一日索命的“功效”,那麼,那些人究竟是因為天花而死,或者另有隱情?
蕭玥腦子裏亂得很,一時之間理不出個頭緒,於是幹脆放任不理,而是問卿玖:
“陳郡守打算怎麼做?”
陳陽在任上,除了十一年前姑蘇城被東瀛人攻陷半月之外,沒有遇到大的風和雨。
但他的歲數閱曆卻是擺在那兒的,蕭玥想,遇到這種情況,無論如何總比自己這個九歲小姑娘想的要周全些。
卿玖聞言忍不住自內而外地想要發出一聲冷笑:你當琉璃閣還有讀心術的功能嗎?
然而當他在心裏冷笑完了再想溢於言表時,看到蕭玥那俏麗的麵容微微皺著,還沒揚起的嘴角已經往下壓了。
陳陽打算怎麼做他是不知道,不過他可以將陳陽已經做了的告訴蕭玥:
“陳大人下令將屍首集中停放在地牢某一處,將其他犯人都隔離開,再用燕王妃調製的藥水對地牢裏裏外外都進行了消殺。同時封鎖了消息,但死的獄卒大都有家有室,瞞也瞞不了幾日。”
此時,蕭玥的腦海裏這幾天看過的所有關於天花的東西一股腦兒地跑了出來,她也沒在意卿玖回答的是否跑題,而是聽了之後,陷入了沉思:
陳陽這麼做是將此事當作最壞情況來處理,將可能造成的恐慌與病亡降到最低,這麼做無可厚非。
許久蕭玥似乎才回過神來,聲音仿佛是從遠處傳來的:
“地牢裏的飯菜是統一發放,同吃一鍋的其他犯人沒有死,看守的獄卒卻死了,食物應該是沒有問題,那就可能是那幾個番邦人的問題了。”
地牢裏的一日三餐都是獄卒統一投放的,若是有人想在飯菜或者餐具做手腳,又如何確保死的就是自己想殺的人呢?
如果是買通了獄卒投毒或下藥,那獄卒不可能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把命也給搭上,而且幾個番邦人與獄卒不是同時死的,雖然每個人對毒或藥的反應有所不同,但毒和藥不可能有分辨獄卒與犯人這一能力。
因此這件事有兩種可能,一是給番邦人和獄卒下毒或藥的不是同一人,或者不是同一批人,可能是幕後凶手買通獄卒殺死番邦人之後,再用同樣的方法殺了獄卒滅口,這樣既能讓人以為他們都是因染病而死,又不會暴露自己。
二是那些獄卒是真的被病死的番邦人傳染了疾病而導致死亡。那麼番邦人又是如何得病死的呢?
思及此,蕭玥繃緊了一張小臉,心想無論是哪一種,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這些番邦人自殺式的做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