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聽得長眉微挑,看了一眼薑禹歌和卿公子的神情,隨即帶著笑意說:
“凜寒毒雖是至寒之毒,卻也不是無藥可解。”
慕容瑾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小巧的骨瓷杯,看著杯裏淺綠色的茶湯,似乎不著急著把話說完。
然後慕容瑾把骨瓷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隨即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眯了眯,好像剛剛的茶正好合她的口味,然後她繼續出生說:
“世間萬物,相克相生,卿公子,你說是嗎?”
慕容瑾說完,抬眼去看從剛剛到現在,隻打了一聲招呼就沒再開口的卿公子。
卿公子此時臉上毫無笑意,或者說,麵無表情,他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著慕容瑾,問道:
“慕容大小姐莫非已經知道如何解凜寒毒?”
明明應該是一句帶著些許驚喜的問句,可是慕容瑾卻看到他眼底的風輕雲淡。
慕容瑾心思一轉,嘴角勾了勾,出聲回答:“我並不知道!”
慕容瑾說得太理直氣壯,以至於薑禹歌差點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不知道還說得好像天底下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怎麼解凜寒毒一樣!
然而慕容瑾還沒等薑禹歌克製好自己想要抽嘴角的衝動,就說出了另外一句讓薑禹歌放棄了克製的話:
“我沒有親自診斷過的病人和毒,不會輕易給藥方的。除非是那種疑心病,我就開幾貼養生的藥給補補身子!”
薑禹歌這次不僅抽了嘴角,連眼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你考慮過得疑心病的人的感受了嗎?
而卿公子似乎不被慕容瑾那毫不相幹的話而打斷,而是嘴角往上揚了揚,問道:
“與至寒之毒相生相克?是指在同一地區的溫泉水麼?”
慕容瑾眼睛微微睜大些,仿佛露出驚訝的神情:“卿公子真是愛開玩笑,兩萬六千多尺高的雪峰頂,怎麼會有溫泉?”
卿公子聽到慕容瑾的話,嘴角的笑容一滯:“你怎麼知道那地方有兩萬六千多尺高?”
卿公子說這話的時候,與剛剛的波瀾不驚和漫不經心不同,此時一雙淺褐色的瞳孔直直地看著慕容瑾,看不出任何情緒。
慕容瑾不躲不避,與之對視之後,麵紗下傳來好聽的嗓音: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卿公子往這個方向想就對了。前幾日我在視察藥材市場的時候,發現姑蘇城的藥材市場深藏不漏,有著連皇上的太醫院都沒有珍稀藥材。”
薑禹歌聽到慕容瑾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從容,順著慕容瑾的話問道:“哦?是什麼?”
慕容瑾這次沒有吊胃口,而是直接說出了藥材的名字——火蓮草。
慕容瑾眼角掃到,薑禹歌握著骨瓷杯的手指指節泛白,繼續說道:
“是產自東瀛百年活火山口的火蓮草。我在醫書上見過,還以為是謠言,沒想到真的存在。火蓮草以地底下的熔岩為養料生長,周期漫長,又常年被活火山口的炎熱滋養著,其存在的本身,就是個奇跡。”
慕容瑾頓了頓,看著卿公子似乎陷入深思的神情,補充說:
“醫書上說,火蓮草能解百毒。以一個醫者的角度來看,那是不可能的。不過,這種生長在酷熱地區的草藥,與千年不化的雪,倒有異曲同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