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城(1 / 2)

麵具少年將金黃葫蘆塞回織錦布袋裏,那布袋便又變回和普通香囊一般大小了。

他看了眼獨眼男人,淡淡道:“我喜歡你說陽明君的話,但可不喜歡你說我的話。以後不要隨便在背後嚼人舌根,不是丈夫所為!下次若再被我撞見,你這舌頭就別要了。”

“是!是!以後不敢了……”獨眼男人深深伏在地上,心裏忐忑得很,不知道鬼麵仙究竟準備怎麼處置他。不過看口氣,性命還是能保住的?

除了控製住金龍會弟子的幾十個上古劍士,其他的上古劍士一擁而上湧到城門前,不知怎麼突然個個又都變回了黃砂。

英武少年也到了城門之前,他右手伸到身後握住了長劍劍把,猛地一拔,“蒼啷”龍吟之聲清越悠遠,金龍會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一柄周身遍布行雲流水般紋路的奇特長劍已被英武少年挽了個劍花,驀然橫掃。

風起,砂揚。

英武少年靈動地躍前兩步,長劍挾著風雷之勢劈出。揚起的黃砂被這股劍風一送,爭先恐後撲向了城門,不少直接從城門的縫隙處穿了過去。

獨眼男人碩果僅存的一隻眼睛裏瞳孔微微放大,這是……風息術!大風門的獨門功法。這位少年小小年紀,竟然煉得一身如此精純的風息術!難怪能跟在鬼麵仙的身邊。

沒穿過去的黃砂打在門板上,掉落地麵的一瞬間又化作了上古劍士。

片刻之後,隻聽見城門背後傳來搬動門閂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軋軋”的聲音響起,會通關城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獨眼男人不禁張大了嘴。這……這又是什麼匪夷所思的開門方法!

“我們走,進城!”麵具少年往前晃了晃玉竹折扇。

城門裏麵的上古劍士湧出來和城門外的上古劍士合作一處,將滑竿和那英武少年護持在中心,浩浩蕩蕩地殺進城裏去了。

控製住金龍會眾人的上古劍士此時也紛紛扔了金龍會眾,附在上古劍士隊伍的尾端,數息之間便走了個幹淨。

他們剛一進城,會通關城門便又“軋軋”合上,門後響起了上門閂的聲音。

獨眼男人連大氣也不敢喘,過了一會兒,聽見那麵具少年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你們仍舊守在此處,不得讓無辜之人擅入。”

“是!是!”獨眼男人忙不迭地答應,終於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逃過一劫,腦子終於重新轉動起來,問身邊的人道:“剛才鬼麵仙說,他喜歡我說陽明君的話,不喜歡我說他的話?我說他什麼了??等等……”

獨眼男人“呼啦”一下站起來,驚恐道:“他就是江湛?!”

與屏州會通關遙遙相對的,是安南的北關“不卻關”,關牆正中央的城門洞子兩側懸著一副巨大的石製對聯,上聯“來去自由”,下聯“順逆從心”,像是在告知所有到安南的來客,又像是安南在向天下昭示自己的態度。這對聯據說是大風門主江離的手筆。

此刻不卻關城樓之上燈火通明,議事廳裏,一名長相端方中透著幾分憨厚的金甲小將軍居於主位之上,他下方左首坐著個帶帷帽的白衣女子,雖然容貌隱於輕紗之後,但她身姿曼妙、氣質超卓,叫人看見了就移不開眼睛。下方右首是個相貌古拙板正的清臒老道,他雙手攏於袖中,麈尾倚在右手臂彎處,閉眼凝神,似乎睡著了一般。

金甲小將軍麵帶憂色,輕咳了一聲說道:“首席、掌印,屏州失事,民眾和我舅父遠道公都生死未卜,救援晚到一分就少一分生機,故而本世子打算率人衝破城門,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清臒老道雙眼微睜,一甩麈尾道:“世子是安南世子,屏州卻是崇國的州城,世子率人去破城,知道的是救援屏州,不知道的便說是安南擅啟邊釁,世子隻怕也無從辯駁!”

“這……”金甲小將軍為之語塞,洪荒教是大昭國教,幾個掌印道士心中都以國師自居,看問題的角度自然與他們這些久不知王化為何物的人不一樣。他兩手一攤道:“那道長你說怎麼辦?”

清臒老道皺了皺眉,問道:“世子說找我三派商議對策,現今隻有貧道和素衣在此,怎麼不見大風門的人?他們崇堂的魚鷹使耳目遍布南崇,對屏州城內的情形多少總會有些了解。”

金甲小將軍撓了撓臉,神色極不自然。

白衣女子輕笑道:“天象師伯,可是忘了最近安南街談巷議的新聞是什麼了?”

她的聲音如同仙樂一般動聽,可聽在金甲小將軍耳裏,卻令他更為尷尬。

清臒老道天象子老臉竟也微紅,經白衣女子這麼一提醒,他總算想起來了,最近安南鬧得沸沸揚揚的,可不就是堂上這位喬青鬆世子的妹妹嘉善郡主喬青杞逃婚的事嗎?

那位被逃婚的倒黴準新郎,就是大風門主江離的小兒子江湛!

聽說為了此事,一直好得像穿一條褲子的結拜兄弟江離和喬萬宗倆人差點大打出手。大風門的人本來就個個都有些自負,現在因為逃婚的事舉門成了安南甚至全天下的笑柄,怎麼可能待見靖江王府?喬青鬆出麵召集商議,他們會來就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