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的前一道命令剛剛撤銷,後一道命令卻隻發布了一半電吅話線路就斷掉了,這讓韓錚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可是無論他再如何反複撥打老左的手吅機號碼,那台老式電吅話機卻再也不能發出哪怕是一絲電聲噪音。
“估計是線路被風刮斷了……”度假村酒店的經理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條電吅話線是順著西邊山脊上一路接下來的,到這兒少說也得有一二百根架線杆,隻要有一根線杆被風刮倒,這電吅話就打不通了。”
韓錚聽了默然無語,他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看了外麵的天空,翻卷的流雲如潮水般,從對麵山峰的背後咆哮著奔騰而來,在山穀上方彙聚成黑沉沉地一團混沌,正以肉吅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向下擠吅壓過來。
韓錚雙手抹了一把臉,做了幾個深呼吸強吅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之計,搶修電吅話線路重新和老左聯吅係看起來絕不可能了,這場被氣象部門預警的超強降雨隨時都有可能開始,根本沒有時間去一根線杆一根線杆地排查線路故障;如果帶著手吅機沿對麵山腳的天梯石階爬上山頂,尋找移動信號再給老左打電吅話倒也是個辦法,隻不過這麼高的山峰爬到頂上怎麼也得半個多小時吧,說不定爬到一半雨就開始下了,這麼險的石階路,在狂風暴雨中那就是一條通往死亡的捷徑……
韓錚沒有猶豫很久,因為外麵的形勢已經容不得他再多考慮,無論下撤還是不下撤,至少要先把外麵的人員都撤到度假村的酒店裏,因為這裏是整個山穀中地勢最高的位置,讓女孩兒們繼續留在山穀中那才是真正的危險萬分。
主意已定,韓錚一陣風般跑出度假村酒店,跨上他開過來的越野摩托車,先跑到停放兩輛美式重卡的貨櫃車那兒,宗鑫特訓隊的後勤人員大多都在這裏呆著,他喊來遇到的第一個宗鑫後勤組員,吩咐他通知大家立刻收拾設備和物資,把人員和部分最緊要的東西都撤到度假村酒店去。
吩咐完之後韓錚一加油門竄過了石板小橋,向著機車寶貝她們玩水的那條小峽穀狂奔而去。此時山穀裏的風已經開始變得頗有幾分涼意,抬頭望去周圍的山峰後麵電光閃閃,一聲聲悶雷遠遠傳來。韓錚知道這是一場暴雨即將來臨的預兆,他顧不得隨時可能被橫風刮倒的危險,一把油門擰到底再不肯鬆手。
剛剛趕到小峽穀的穀口,韓錚就遠遠聽到了夾雜在風裏的機車引擎咆哮聲,抬眼一看,遠處溪邊的碎石小徑上開過來一大群越野摩托,為首的正是蕭然他們三個男車手駕駛的那輛越野偏三輪。
韓錚一見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顯然,留在小峽穀裏玩水的大夥兒也感受到暴風即將來臨的預兆,所以都提前離開返回度假村了。韓錚向對麵遠遠地揮了揮手臂,捏緊前刹猛加油門一個原地轉向把車掉過了頭,卻並沒有立刻鬆離合駕車離開,而是轉過頭望著越來越近的車隊,目光在其中尋找著那個讓他不得不牽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