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連咽下去幾次口水,還是口幹舌燥。將左手的袖子轉開,發現左手紅得跟烙鐵一樣。我搖晃了兩下,不可思議地往旁邊一摔,身子無力,腦袋直接撞在了牆壁上,已經顧不上疼痛,磕在牆壁上,身子一歪,完全摔倒在地上,四腳朝天,看著天上的星辰,無力再站起來了。
隻是短短的幾分鍾,生命中所有力氣都好像被燒幹了,眼珠子轉動,隻看到小僵屍蹲在我的旁邊,有些不知所措。我喊道:“小僵屍……你不要這樣……過來,帶我離開這裏。我不想死在這裏,等天一亮,被所有的人看在眼裏麵。”
小僵屍看我的眼神,已經沒有那麼紅通通了。可我的說的話,它不懂。
我心中有些悲傷,也有些懊悔。我這短短十幾年時間裏,自從師父離開後,我就從來沒有真正地過上一天快樂的時光。如今左手無緣無故地灼燒起來,如果把我燒死了,或許是一種解脫。
那些騙我的人也好,恨我的人也好,我再也不用成為他們的靶子了。
我開始咳嗽,躺在地上,因為咳嗽,雙手無力伸起來,根本就無法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聲音傳得很遠,胸膛也在起伏。忽然,咳嗽得很猛,一團血液被吐了出來。血液吐出來後,又落回來,就落在我的衣服上麵。我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我慢慢地變成了一種凶殘的蟲子。
我的左手,我的右手,以及雙腳,慢慢地不再是人的四肢。而是變成了一隻怪蟲的樣子,就跟那麻二一樣,成為了四不像。
在我倒地思路還保持昏迷之際,我腦袋反而變得異常清醒。能讓我左手灼燒的,根本就不是郭毒這種角兒的飛蟲,而是先天之蟲。毒童子一直都是我和先天之蟲之間的一個平衡點。
可是在開始養屍蟲蠱的第一天,毒童子就消失了。
我和先天之蟲的那個平衡點,就暫時打破了。
而在風陵渡,當我發怒將郭寬的脖子掐進,那一次,我利用了先天之蟲的威懾力。先天之蟲已經動彈了。
但先天之蟲有白玉蜈蚣的克製,暫時還不能發作。這原本是一個雙保險。可就在這個時候,陰差陽錯,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郭毒的飛蟲是靠屍氣傷人,屍氣侵吞的時候,白玉蜈蚣必定會分力對抗屍氣。
就這樣第二道保險也被打破了。在兩道保險被打破的時候,先天之蟲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從來就沒有發生過毒童子和先天蜈蚣雙雙告急的情況)。先天之蟲目的就是侵占它的主人,也就是我的身體,完完全全將我控製。
我很有可能可能瞬間就會變成先天之蟲的傀儡,這是最為可怕的事情。而且現在,舉目所看,根本就沒有人可以依靠。
先天之蟲灼燒的熱氣,越來越烈。它是霸道之蟲,屈服在一個小孩的體內。原本就不甘心,眼下是最好的時機。
我躺在地上,正好著天空。烏雲挪動,將那一輪明月完全徹底地蓋住了。嗒嗒地雨滴落了下來,我張開嘴巴,雨水落在我的嘴巴裏麵,絲毫緩解不了我的灼傷感。
原本守在我身邊的小僵屍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嘴裏麵咧開嘴巴叫著。威脅來人。我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兩道藍光,小僵屍就被什麼東西給打飛了。最後沒有勇氣上前,就站在我的一邊。
雨中一個腳步聲,慢慢地走了過來,敲擊著地麵,嗒嗒地響了起來。我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一塊黑布罩了過來,將我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