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再見是為了再相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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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在檢查組到來的當天,西區就發生了惡性鬥毆事件,這使相關上層產生極大的震動與重視,而就在上級準備對西區分局的領導層進行嚴肅的內部批評之時,一些舉報材料也陸續送到了檢查組手中,而這些材料也主要都是衝著王政委去的,而其中像老穆這樣本單位警務人員的揭發與李鬼子那種有大型國企作為背景的社會人士的控訴,再加之老頭家的人及其同僚從中施壓,這令檢查組與上峰都不得不開始了對王政委的審查工作

在多方的斡旋之下,最終王政委被調離西區分局到外市某地出任閑職去了,而在此背景下的王家也受到了不小的牽連,徹底傷到了元氣,後來也終於漸漸從舞台之上退下,很難再恢複曾經染指西區等多地的那般風光了。

而由於跟著一起受到影響,分局局長也不得已提前退居二線,不過與王政委相比他畢竟也浸淫官場多年,臨退下來之前就把自己的女婿熊所長提拔到了分局的領導層之中,這才算是沒有落個一敗塗地的下場,小峰也因此也是幸運的躲過了靠山倒台的命運。

這些基本都塵埃落定時已經是入秋時節了,隻是一個短短的夏天,對於一些人來說整個西區的環境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在另一些人看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一切就好像是季節變換般地反複循環周而複始著,仍然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圍繞這些永恒不變的也還是隻有權與利這兩個主題。

在李鬼子的“暗中”相助下,老爸在齊山區的那個舊工廠也很快就正式開工了,在工廠開業的當天,西區眾人也都以來賓的身份悉數到場祝賀,隻不過他們名義上是為了專程來祝賀,可實際上卻是借著這個機會聚在一起聽老爸給他們傳達上麵的精神。

因為老爸已經接受了李鬼子的建議擔當了這個上下之間傳話筒的角色,雖然暫時看來想徹底脫離過去的圈子還是很困難,但至少在某些方麵老爸已經發生了改變,並且這種改變還是在好的一麵,也許希望才剛剛開始吧…

“你們各自的公司也都馬上要成立了,這麼一來不但你們在處理一些事兒的時候能名正言順,上頭管起來也方便不少!不過,你們幾個也都是名義上的公司法人了,所以做什麼事兒還是得小心一些,一旦搞砸了倒黴的隻能是自己,畢竟時代變了,下麵的人之間偶爾小打小鬧倒也沒什麼,但你們自己可不能再胡來了,做好自己的買賣用不著看別人眼紅…”辦公室裏,老爸還是那麼嚴肅地對已經在西區黑道各占一方的眾人說著,這些人聽得也是不住點頭。

可靠在門旁的我卻忽然覺得無聊起來,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場麵,卻再也找不到當初在向西街時的那種感覺了,想知道西區黑道已經在某種意義上形成了統一,隻不過統一它的並不是在座這些人裏的某一位,而是一種肉眼看不見的巨大無形力量,至於它是什麼就隻有局中之人才會了解了。

又耐著性子坐了會兒後,實在忍不住我便悄悄地從辦公室裏溜了出去,站在偌大的廠房當院,飛機劃過頭頂,我環顧著四周的山林,心裏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與彷徨,記得前一晚在工廠即將開業之前,老爸對我說,雖然他自己可能要花好長的時間費好多的精力才能一點點把過去抹去,但是我卻還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和機會,或許這座工廠就是我的另一個開始,隻是對於這個我根本就毫無概念的領域,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從哪裏做起才好。

正若有所思著,就聽見身後有人喊我,回頭我看去,原來是胡柏航和睿睿倆人走了過來,現在的胡柏航已經越來越不像當初那個邋裏邋遢成天流鼻涕的髒小子了,舉手投足之間也顯得穩住深沉了不少,不過一開口卻還是習慣用“艸”字引導。

“艸,幹爹也真夠折騰的了,居然大老遠跑齊山區來開工廠,你咋地,就準備以後跟著幹爹一起當工業巨頭了襖?”這小子對我打趣道,我則不禁笑了下擺手道:“拉倒吧,幹這行,咱們爺倆一個比一個逗,昨天管生產的來了一張圖紙給我老爸,結果他倒著看了老半天,人家後來實在忍不住提醒他,結果他還來勁兒了,愣說是圖紙印的不清楚,我就更不用說了,整個就一棒槌,連這地方到底是幹啥的現在都還沒弄明白呢…”

聽到我這麼說,睿睿捂嘴笑了起來,胡柏航也是一咧嘴,不過隨即他卻一本正經地看著我說:“不過,苑意,你不覺著這樣的生活要比之前強了那麼一點兒嗎?”

“可能是吧…”我輕笑著便將頭低了下去,而這時胡柏航想了想便將睿睿打發到了一邊兒,然後來到我近前低聲說:“對了,苑意,有件事兒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婉汀她家從黃台搬走了,聽說好像是去了外地。”

“什麼?”一聽這話我抬頭看向了他,不明白這是這麼一回事兒,胡柏航則無奈地說:“其實,那次她要去醫院照顧你的時候,她爸就已經在賣房子準備搬了,你也知道,那老家夥是個要臉麵的人,黃台才多大點兒地方,你和婉汀的事兒說實在的基本上附近鄰居都知道,而且如果你倆一直都在一起還好說,可你又把人家給‘甩了’,別說是婉汀一個小姑娘,就算是她爸她媽也受不了那些閑言碎語啊,畢竟這世上長了一張嘴除了bb沒別的能耐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是這樣啊…”我有些黯然地應了聲,心卻好像在被什麼東西不斷敲擊著,現在我終於弄明白了,為什麼被砍傷的我拒絕了婉汀的照顧時,她會顯露出來那種不尋常的表情,原來她其實是想在臨別之前再為我做些什麼,而我所表現出的冷漠無情卻將她最後一個心願也給毀滅了,我們之間就此劃上了一個一點兒也不美好的休止符,我也再次失去了一個真心待我好的人。

“你知道她家搬哪兒去了嗎?”好半天我才有些無力地問胡柏航道,胡柏航默默地搖了搖頭然後輕拍了兩下我的肩膀就走開了,我猜想或許他是知道婉汀的去向的,但很可能是婉汀叮囑他不要告訴我,也許這次她對我真的已經徹底死了心,不想我再去打擾她的生活了吧。

晚些時候,等所謂來道賀的人都離去後,我看著送走他們的老爸默默地從牆邊拿過一大打掃帚,開始清掃起院子裏的落葉以及鞭炮的碎屑,廠子裏的工人想要幫忙也被他給拒絕了,看來老爸果然跟我一樣,眼時也沒法適應現在的身份和環境,因此顯得有那麼一些的無措,還不清楚具體都該做什麼的他也隻能做做這些力所能及卻又無關痛癢的小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