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捧著巨大鏡子的穿衣鏡人魚雕像,白柳迷迷糊糊一醒來,就看到自己的腳已經快貼到鏡子了,這麵正對著床的巨大鏡子已經移動到貼著床了,白柳縮腳一坐起,就看到了倒映在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裏的【白柳】皮膚蒼白如岩石,眼睛裏沒有黑色的眼珠,眼睛周圍是大理石的蜘蛛網狀花斑紋路,他對著鏡子外的露出一個嘴角僵直的笑,但一晃眼,好像剛剛又是白柳看錯一般,變成了白柳正常的鏡像。
白柳靜了靜,他坐起,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用白布把強硬地把這些人魚雕像捆了起來。
為了防止這些人魚雕像掙脫,白柳還用了麻繩死死地紮了兩圈,然後把小零件的人魚雕像用白布一裹,扔進了衣櫃裏上好鎖,大的雕像白柳推到了洗手間裏,反鎖上,動作幹脆麻利地宛如一個熟練的綁架犯。
這些東西似乎也受到一定的行動限製,白柳睡覺之前這些東西就沒有移動,而且看起來還需要掙脫白布看到白柳才能朝著他移動,有些蓋著的白布沒有弄下來的小人魚雕塑就在白布裏到處亂竄,並沒有朝著床邊聚攏,而是四散逃開。
弄清楚這個,白柳當機立斷地決定把這個限製放到最大。
正當他做完這些,拍拍手準備睡覺的時候,白柳聽到了他隔壁傳來了一聲門的開合聲,和一陣躡手躡腳的腳步聲。
白柳剛躺上床的動作一頓,他周圍的房子都是他訂下來的房間,他左右兩邊隔壁房間是安德烈和傑爾夫,為了保護(?)自己,白柳特意把露西安排到了離他最遠的房間。
門開合聲是從左邊傳來的,左邊是傑爾夫的房間,白柳從床上爬起來,貼在了門上從貓眼看走廊上的場景,傑爾夫左右看了看,確認走廊上沒有人之後,鬼鬼祟祟地從酒店的樓梯上走了下去。
白柳皺起了眉頭,傑爾夫大半夜地不睡覺,去幹什麼?
他剛準備開門也跟著去看看,白柳就看到了傑爾夫原本關上的房間的門把手又開始緩慢轉動,似乎還有什麼人要跟著傑爾夫從他房間中出來。
酒店房間是一人一個。
傑爾夫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露西不可能大半夜地去傑爾夫房間,安德烈更是和傑爾夫關係不和,不可能半夜去找傑爾夫,白柳在自己房間裏。
那這個要從從傑爾夫房間裏出來的人是誰?
白柳心口一跳,他猛得意識到了什麼,微微移開了一點和貓眼貼著的臉。
從傑爾夫房間裏出來的不是人!
傑爾夫的門把手轉動到卡啦一聲,終於緩緩地從裏打開了,白柳又聽到了那種他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的沉悶拖拽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用膝蓋跪在地上被人拖曳著走路發出的聲音一般。
但白柳這次知道這聲音是怎麼發出的了。
一個等人高的人魚雕像從傑爾夫的房間裏出來了,它麵目凝滯不動,絲毫表情都沒有,因為沒有眼珠而眼睛全白而顯得死氣沉沉,魚尾在卻在地麵上,一蹭一蹭地在深夜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拖行,它雪白厚重的魚尾在酒店結實老舊的紅色地毯上拖曳著,全身上下保持著絲毫不動地向著樓梯前行,讓白柳想起了僵屍這種隻能靠著蹦跳前行的僵直鬼怪。
…這東西居然能自己跑出房間,還能開門…
這個從傑爾夫房間內拖拽著“走”出來的人魚雕像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它脖子僵硬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頭直接在肩膀上轉了擰到後麵,忽然轉變了前行方向,麵無表情地朝著白柳房間的方向過來了。